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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允贞只拿眼角略微瞥了一下她匍匐在脚边的卑微模样,便移开了视线,端起茶水。“嗯,挺标志的人儿,不愧是老太君本家的血脉,裴将军有怎么一位表妹在家,我之前还真不知道呢。”她慢声淡语,明着是称赞,可质询和不悦的意思都暗含在话里了。裴老太君当然听得出来,赶忙笑道:“愚孙在公门里当差,鲜少回来,家里一向又没有别人,这不才叫这丫头从老家来,只为陪老身说说话,解解闷而已。”说着就冲下面一挥手:“成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先去吧。”刘攸宁一脸错愕。这就是当面摆明要把人赶出去了,之前还叫她宽心等着和裴玄思成亲,现在莫名其妙跑来了个身娇肉贵的郡主,居然就拿她当起闲使唤的丫头了。她满腹委屈,怒从心起,转身出门时,已经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徐允贞唇角挑着笑,搁下茶盏,眉头却轻蹙起来,眼中也蕴着哀怨。“其实我今日来,除了过府探望,给老太君贺喜外,还有件事,想请老太君给我做主。”没想到话头一转,却是这个调子。裴老太君本能听出事态不小,自己的心也悬了起来,定了定神道:“郡主这不是折煞老身么?只要能办到的,我这把老骨头就在所不惜,这个……莫非是愚孙冲撞了郡主么?”“冲撞倒也算不上,只不过……”徐允贞摇了摇头,像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其实也是阴差阳错,前几日我嫌府里憋闷,就乘船我在城外江上赏夜。正沐浴的时候,就听外面乱哄哄的,闹起来‘兵兵、乓乓’一阵兵刃厮杀,紧接着便说是有人上船行刺。我心里害怕,刚要叫人服侍穿衣,就有个黑影闯进来,硬生生撞到我面前。”她顿了下,咬唇道:“我被吓了不行,一看却是裴将军,这才知道是弄诧了,八成他在江上遇到什么事,恰好撞见我这艘船,便想上来避一避,底下那些人没问清楚就动手,结果闹成一场误会。我当时赶紧叫停手,想把话说开,他不知是正生气,还是急着有什么事,竟然直接折断了船上桅杆,把那东西当作船,就这么一走了之。老太君若是不信,只管叫人去埠头看我那只断了桅的船。”裴老太君听得目瞪口呆,冷汗都冒出来了。这还不算冲撞?再莽撞些差点便是刺王杀驾的大罪了。她肚里憋着火,这时却惶恐的要命,赶紧起身跪倒:“这不臣不孝的东西,果真对郡主无理,老身……老身回头一定拿家法狠狠责打,只求郡主开恩,千万饶她这次。”徐允贞扶额叹气道:“一条船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当时我……连件衣裳都没披,他……他又离得那么近,手底下好多奴婢也都瞧见这场面,唉,如今在府里,我都不敢出门了。”她说到这里,伸手扶起跪在面前的人。“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名节究竟如何,就要靠老太君成全了。”第35章 梦魂香 被逼疯的裴玄思不知不觉, 石壁上那几盏灯越来越暗,铜盘里的棉芯也耷拉着,就像被两边拿铁水浇死的墙吸尽了生气。两个禁子望灯里添了新油, 昏黄的光渐渐又有了些精神,一溜顺着甬道般的巷子延过去, 勉强能照到二十来步远的地方。又过了一会儿, 前面深处传来衣衫拂蹭的窸窣,幽暗中深青的袍摆若隐若现, 脚下踏着铁板,却几乎没有一丝声响。一身罩衣风帽的张怀赶忙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有事?”裴玄思也正把头蒙进风帽里, 脚下却没停, 一路轻快的转过前面的拐角。张怀提灯紧随着,压声道:“是家里来传话,说老太君突然染病, 听情形十万火急的, 还不轻, 我寻思拖不得, 便自作主张来禀报兄长。”裴玄思步子一顿, 眉间那道红印子拧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就在昨日降旨册封诰命之后, 听说是宴上多喝了几杯, 半夜便上吐下泻,现在水米都不进了。”张怀眉头紧锁,脸上疑云重重:“老太君有肝症,向来都不饮酒,心里再高兴也不至贪杯。再者,那个昌乐郡主去得蹊跷, 老太君随后就出了事,会不会……”“呵,这不是秃子头的虱子,明摆着么。看来,我不会回去一趟是不成了。”裴玄思嗤了声鼻子,在一扇气窗前停了步。张怀跟着凑近:“那郡主就没安好心,老太君别是听信了什么鬼话,要不……还是我先回去,探探虚实再说?”“不必,迎旨的时候我不在,这时候再不回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了。况且,我也有几句话,得让她老人家知道。”裴玄思摇摇手,透过巴掌大的洞口向外望。高墙黝黑的影子沉沉覆压着大地,前面老远才能看到霞光映照下的大理寺衙署,仿佛阴阳两隔。他眼中似也浸头了暗色,幽深的看不到一点光亮。“人我见到了,可惜啊,凭这几条杂鱼,问不出我想问的事。不过,线倒是搭上了,没曾想这帮反贼在外面的声势还真不小,以后少不得也要搭一搭这条船了。”听他转了话题,张怀脸色肃然起来:“兄长,那些人虽然是当年故太子的旧部,但跟裴家却说不上多深的情分,万一出什么纰漏,便会引火烧身,这件事……兄长还是三思为好。”“三思?该想的不该想的,在牢城营里我早就琢磨得一清二楚了。这世上,就算你拼命爬得再高,封侯拜相,位极人臣,说死,也不过一阵风似的轻巧。自己的命要想由着自己摆弄,就只有这条路可走。”裴玄思撩着唇角,目光沉定如山,转头望他:“咱们兄弟之间,没什么话不能说。这条路是我选的,你犯不着一起陪着,听说北境三镇年内也要整顿调防,正有几个参将、游击的缺,应该有法子送你过去,往后就算我这里失势了,不至于受牵连……若真能成事,到时候也绝不会忘了你。”话音未落,张怀已跪在地上,哽咽道:“兄长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么……当初若不是兄长把我从雪地里背出来,世上早……早没张怀这个人了,这条命是兄长给的……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女人似的,哭什么!”裴玄思一把拽起他,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紧蹙的眉略略舒开了些。“我救你,是为了叫你好好活着,别像我一样,再苦再难都只能自己背着,活得不情不愿。罢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自己好生想清楚。”裴玄思回到家的时候,夜色早已巨网般四下张开。到处仍旧井然有序,各院仆婢进进出出,还是那副谨饬的样子,可一路来到中院,也没见惯常迎候自己的老家院出来。他早有预料,对这点异样丝毫不以为意,穿堂过室,径直走进后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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