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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盈着笑,在面巾后隐约可见的伤痕映衬下却显得诡异,脸上那股子腥气和药味更让人难忍。薛邵廷暗地里已经呆不住了,低眸继续捋着袖子。“这种事本不用臣置喙,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只有一步棋可走,请潞王殿下入宫,请圣上为郡主和裴玄思下旨赐婚……”“废话!”徐允贞“嘁”声不以为然:“这一招还用你教我?早八百年就想到了!你不瞧瞧时候,之前那些风言风语闹得满城皆知,圣上对我阿耶已经起了猜疑,暗中都在布置应对了,现在去请旨,少不得碰一鼻子灰。”“郡主这可想差了。”薛邵廷拂挑了下眉,笑中微带轻哂:“裴玄思这次护驾有功,升做了神策军使,已经是圣上眼里有名有姓的人,可不再是小角色了。郡主这时候求旨赐婚,一来可以向圣上示弱,缓和局势,二来把这大红人放在身边,更减除猜忌,反过来还能探听朝廷的消息,一举三得,机不可失,一旦让他真得了圣眷,降旨跟姜漓复合,那便什么都晚了。”夜幕笼下来,星光依旧寥淡。天上挂着一轮凸月,半亏的那边恰好被中院的楼阁挡住,恍然竟圆缺难辨。马蹄声轻快地踏过巷间的青石路,在宏阔的将军门前停住,立时就是仆厮奔出来牵马执鞭。裴玄思没叫人接受,自己捧着一圆一方两只匣子走进去。府里的老家院正守在前厅门口,见他回来了,一面叫人去启锁开门,一面急忙迎上前。“哎呀,公子总算回来了,怎地过了这么些天,可叫老奴等心焦啊。”“闹得凶么?”裴玄思嘴上问着,脚下步子轻快,穿过门廊走进中院。“那倒没有,少夫人从前可不就是好心性么,除了那天刚醒的时候问了几句,以后这几日都顺顺当当,奴婢们伺候着饮食洗浴也都受用了。”老家院跟脚回着话,又怯声道:“可就是一直闷声呆着,白里黑里都不见言个声,瞧着怪吓人的,老奴只能叫人时刻盯着,就怕出什么状况。”该吃该睡的时候从来不客气,可就是闷声不说话,还不是跟小时候一样么?要想让她开口,除非有人认了错,把这股气消了。裴玄思挑了挑眉,笑而不语。一路上楼,叫守在那里的奴婢开了锁,挥挥手命人都退下,进屋掩了门,便故意冲里间叫道:“阿漓,几日没见,可想我了么?”第55章 步步娇 哄娇妻裴玄思喊得又急又切, 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完全是一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自己外出晚归, 等不得要与家中娇妻温存亲热的口气。可这份热情随声送进去,里间却冷清清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丝毫不以为意, 脸上照样盈着笑,抱着那两只匣子绕过座屏走进去, 迎面就看一幅帐幔横在房里,两边栓在立柱的榫头间, 姜漓正躺在上面悠悠地左右轻荡着。如此惊险的睡姿让裴玄思始料未及, 瞪眼愣了下, 才记起当年小的时候跟她这么玩过。这种吊着人睡的法子本是行军宿营时,为了防备蛇虫毒蚁用的。他那时听父亲说起,觉得很是有趣, 孩子心性下, 便自己做了一张挂在房里睡着玩。结果她看到之后, 自然也新鲜得紧, 兴致盎然闹着想上去躺一躺。他却不知道当初什么心思, 硬是不愿让她上去, 还学着大人的口吻, 说过女孩子家这么躺着不成体统,将来没人肯娶之类的话。她那时才几岁大,根本不吃这套说教,照旧闹个没完。他没办法,急中生智,只好骗她说若不是行军打仗的人, 睡了这东西的话,将来一定会变成吊死鬼,这才吓得她怕了,从此再没敢提过,甚至一见到就躲得远远的。可现在这副随心随性,任意妄为,一点也不顾忌自己官家千金身份的架势,便纯是做给他看的了。指望着这样就叫他看得失望心烦,惹起怨气来,一怒之下不再把她硬留在身边了么?这不光是看轻他,更是把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看得太低了。裴玄思眉眼一舒,笑容半分没减,把方匣子搁在桌上,只把圆的那个捧过去。“阿漓,你瞧,香月斋的点心,我特地去鸣玉坊买的,尝了一下,真还是小时候的滋味,你尝尝看。”姜漓正仰面躺着,阖眼听他开门进来,兴冲冲地叫着那些肉麻的话。她不为所动,满以为等对方看到自己的样子,就算不立时动怒,也不会再好声好气了。可他居然连语调都没变,仍旧还是哄人开心的口气,就像瞧不见自己这副没正经的样子。她心里暗叹了一声,实在不惯这么跟人较劲。可经过这几天,她已经想清楚了,依着裴玄思的脾气,自己就算寻死觅活,闹得再厉害,也拗不过他的性,倒还不如想法子让他生厌,时候一长,兴许就觉得没趣了。姜漓此刻不用看也知道他站得很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睁开眼,稍稍侧头朝边上瞥了下。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螺钿镶嵌的精致漆盒,里面十几块黄澄澄的蟹黄糕沿着外格摆成一圈,最中间那个特别做成了螃蟹状,甜糯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只这么淡淡地扫了一下,见他拿起一快递过来,视而不见地转头又阖上眼。“好几年前我就得了易感外邪的症,虾蟹之类的东西早不能吃了,这事连老家院都知道,你却不知道。唉……人是会变的,总抱着从前不放,有什么意思?想想都可笑。”裴玄思一怔,捏着糕饼的手尴尬地悬在那里,指尖不经意地陷入酥脆的外皮,软糯的馅料立时翻了出来。是么?原来她早不能沾虾蟹之类的东西,连老家院都知道,他却不知道。这话莫名刺得他耳根发烫,身子也跟着麻热了起来。以前他总以为忘不了过往就是情,舍不下如今就是爱,这会子才恍然发现,自己对她其实根本就漠不关心,一无所知,甚至还不如一个奴婢。这样的夫君,能配得上她么?手上的蟹黄糕倏然一坠,在漆匣里碎成好几块。裴玄思回过神,盖上盖子,转身把匣子放在桌上,抹净了手,又搓了搓愧得发烧的脸,转头走回去。“‘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有些事,你是从不在乎的,以为把这里布置成在颍川时的样子,就是我喜欢的么?”姜漓轻声漫语,躺在帐幔上幽幽轻叹:“在颍川那一年……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年,永远都不想再记起来,可你还偏要把这些东西戳在我眼里……”说到这里,自己心里也揪得难受,吞声把话又咽了回去,却发觉身下的帐幔忽然晃得有些怪,睁眼一瞧,见他站在对边的立柱边,正拿手提着绑帐幔的绳子抽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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