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街上,香儿才问:“大小姐,你想买什么?” “不想买什么。” “那我们出来是……?” “去望秋院。” “啊?”香儿大惊失色,“大小姐……不行啊,你已是订过亲的人,再过几个月就要出阁了,是不能单独去见别的男子的。” “单独?不是有你在么?” “我……我是你房里的人,以后想替你解释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呀。”香儿很紧张。 曾玫却只顾往前走,不再理香儿。 “大小姐……”香儿有些焦虑了,紧跟着说,“你……不要拿自己将来的幸福开玩笑啊。” “若违背自己的心意去活,又哪里来的幸福?”曾玫定了下来,看着好。 香儿从来都说不过曾玫,此时被噎在那里。 曾玫继续快步往前走着,香儿跟在她后面左右看着,生怕有人盯上了她们。 当香儿敲响望秋院的门时,蒋仪激动地跑过来开门,他似乎早就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今日曾玫定会来的。 果然不出他所望。 曾玫来了,她的模样,她的神态,她的端秀妆容,同他日夜思念的她、心中想象的她,并无大差别。 而蒋仪如今已经十七岁了,早生得仪态倜傥,神采俊朗。 他比曾玫想象的更高大,更好看。 两人相顾无言,心中却有千万语。 沉默了一会儿,蒋仪一动情,一步上前将曾玫紧紧拥在了怀里。 吓得曾玫浑身一僵,站在旁边的香儿更是惊得差点叫了出来。 香儿赶紧将院门关上。 曾玫僵硬地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恍过神来,而蒋仪紧紧地拥着她,闭目感受着她的存在。 她此时就在他的怀里,是真实的,真真切切的。 “蒋公子,你……你快放开我家大小姐。”香儿最先恍过神来,喝了他一句。 这时曾玫总算清醒了,用力推开了他。 “你……这两年多来,过得好么?”蒋仪两眼深情地看着她,似乎想把这两年多来没看到她的空白一下全给补上。 曾玫没有应答,因为她觉得自己过得并不好。虽然在别人的眼里她是养尊处优,过得再好不过了。 “你为何如此狠心,一封信都不肯回,一别就是两年多……”蒋仪的语气里有些埋怨,更多的是那颗牵肠挂肚的心。 “我和你从来就没有约定。”曾玫嘴里虽然说得这么冷,其实,在与他相见的这一刻,她才明白了过来,她从来没有忽略过他,而是时刻想念着他。 只是她从来不肯认同这份感情罢了。 蒋仪拉着她的手,牵她到石凳上坐。曾玫抽出了手,她没有被男子牵手的经历,感觉很别扭。 香儿看到蒋仪又在冒犯大小姐,双眼使命地瞪着他。 蒋仪先给曾玫泡上最好的茶,然后从房里拿出厚厚的两沓纸,一手一大沓。他先把左手里的递给曾玫,“这是我做的文章,你看看。” 曾玫接了过来。 他又把右手里的递给她,羞涩地说:“这些……是这两年多来,我为你写的诗。” 曾玫脸上绯红,她接了过来,心里寻思着,这些诗得有好几百首吧。 她无法说,其实她也写了不少诗,虽然不是写给他的,却有很多都影射到了他。 “我家大小姐等会儿就走,哪里能看得了这么多文章和诗词?”香儿见了这么厚厚的两大沓纸,担心大小姐在这里耽搁久了。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曾玫问蒋仪,她想借此转移话茬。 蒋仪点头,“我担心……你哪一日来了,会找不到我。平时即便我要出门,都不会上锁,还会在这桌子上留一张纸,告诉你们我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 曾玫不禁又是一阵感动。这可是两年多啊,又不是一日两日,他又何必如此执着、如此费心思呢。 她对视着他那双深情如潭水的黑眸。 她好怕自己深陷了进去,赶紧别过脸去。 “师兄!师兄!”门外响起一阵他们三人都十分熟悉的声音。 蒋仪见香儿慌张,曾玫脸色也沉了些,便安慰她们道:“这是我的师弟,不认识你们的。” 他说着就去开了门,曾致抹着汗进来了。 “师兄,今日你怎么没去,师父还问我来着呢!” 香儿吓得一声惊呼:“二少爷!” 曾致往她们这边一瞧,“长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蒋仪呆愣在那儿,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曾致与蒋仪都拜在同一个师父下,他们的师父不透露自己的名讳,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也,只觉得他们聪明、性情符合他的要求,他就收下了。 他还让他们彼此只以师兄师弟相称,姓名与家世一概不许互相透露。 “你们……你们是怎么相识的?”曾致纳闷地看着蒋仪,又看着曾玫与香儿。 他从蒋仪的神情上似乎看懂了什么,近两年来蒋仪一直有心事,他也怀疑蒋仪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 没想到蒋仪喜欢的竟然是自己的长姐曾玫,这也太巧合了吧。 蒋仪看着曾致,说:“师弟,没想到……你是靖宁侯的儿子,更没想到你与曾玫大小姐是姐弟,我是……” “大小姐,我们赶紧走吧。”香儿催着曾玫。 曾玫见到是曾致来了,就一直很镇静,她没有什么可忧虑的。 她了解曾致,知道他不是到处乱说话的人,何况自己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他也不可能去嚼舌。 “不……不不,还是我走吧。”曾致连忙往外退,“师兄,你明日可要记得去啊!” 走到院门口,曾致突然回头说:“长姐,你……不必忧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第三十六回私……奔? 曾致走后,蒋仪与曾玫尴尬地互望了一眼。 “你如今都十七岁了吧,还没娶亲?”曾玫手里紧捏着绣帕,脸上飞着红晕,坐了下来。 蒋仪坐到她的对面,讲故事般地说:“爹娘为我订过亲,我私自上女方家门去把亲事给退了,为此,我爹动了家法,打过我二十大板。” 曾玫闻此惊愕抬头,心里暗道,二十大板,至少得躺半个多月吧。 “你又何苦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非你一辈子不娶亲?”曾玫说道,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我快要嫁了,你也赶紧娶亲吧,别折磨自己了。 “若娶的不是你,我宁愿一辈子不娶亲!”蒋仪直抒胸意。他们难得见一面,他不想弯弯绕绕的,只想把自己的全部心声告诉她。 曾玫怔怔的,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蒋仪,这是我第一次唤你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若你打算一辈子不娶亲,连我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我从未有过情,我也没有欠过你什么情债,不是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