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数?”苏锦有点不以为然,这个丫头,就爱吊人家胃口,他看了半天戏,结果,人家还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我早上已经打听清楚了,城门口西边,今日有丧事,胡掌柜为人迷信,断断不会走这条路。这城门口东边,却是离下个镇远着,他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金银,自然不会冒险走远路。剩下的南边和北边,北边城门的护城河一到了夏季,就有很多蚊虫,味道也臭,胡掌柜这个人爱洁净,怎么着,也不会往那边走去。”剩下的就是南门口,苏绛唇微微笑了,前世,就是有人告诉她,曾经亲眼见着胡掌柜带着一家子往那边逃去,这一世,估计也不会错到哪里去。苏锦听了苏绛唇的话,有点诧异,她居然如此了解胡掌柜?苏绛唇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若不是前世的胡掌柜盗走了银钱,远走高飞,自己重生之后,也不会如此留意这个人。“徐四,你先回去,叫谢掌柜不要露脸,我寻思着,胡掌柜一会儿就该派人去刺探消息了。”徐四自然听从苏绛唇的命令,就行礼告退,然后转身往锦衣坊走去。等徐四一走,苏绛唇对着苏锦道:“这几个城门口,还是多派几个人暗中盯着比较妥当,万一,这胡掌柜一时多了心眼,指不定就往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溜走。”苏锦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道:“你放心,这姓胡的,上天入地,我都能帮你把他揪出来。”苏绛唇心里一暖,笑靥如花道:“好啊,我就看着你如何大展神威。”这句话,说的苏锦熨帖无比,如果之前有十足的干劲,如今,就增添了百倍——苏锦将苏绛唇送回了胡同里头的小宅子,然后他就走了。苏绛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道:“我们也该回府里,你把那些迷了药的婆子和车夫都唤醒吧。”身后的紫玉和珍珠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一应事情。等事情安排妥当了,苏绛唇就坐回自己原来的锦幄马车,紫玉和珍珠就陪着她。苏绛唇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听着外头的嗒嗒马蹄声。珍珠正拿着一个美人锤捶着苏绛唇的小腿,而紫玉拿着一把泥金海棠花团扇为苏绛唇扇风。可这样的静谧,很快就被一声尖锐的马声给打破了,紧接着,苏绛唇就听到车夫惊叫的声音:“快闪开,快闪开。”马车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飞驰起来。苏绛唇原本靠着车壁上,这马车一冲起来,她就第一时间重重地撞到车壁上,然后闷哼一声,紫玉和珍珠正牢牢抓着车上固定好的木桌的桌脚,听到苏绛唇的声音,立即变了脸色,紫玉就急忙扑上去,要将苏绛唇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又陡然一停,紫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摔过去,眼见着紫玉就要撞到车门了,躲在一边的珍珠,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拉她一把,生怕紫玉摔出马车,要知道,这一摔,可是会要人命的。珍珠一心要去拉紫玉,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危险性。而马车不断飞驰的速度,让这股惯性逐渐强烈了,苏绛唇眼看着两个丫鬟都有可能摔出去,就扑上去,拉着两个丫鬟的脚,用力一拖,把她们拖了进来。第280章 意外就在苏绛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车身猛然又一震,三个人顿时滚在一团。苏绛唇预感到不妙,对紫玉和珍珠道:“赶紧抓着车板,千万别松手。”紫玉和珍珠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东西。马车在颠簸中不断向前驶去,苏绛唇隐约还能听到外头那些人的惊叫声,可想而知,其中的惨况,她的双手抓住车壁凸出的一个横板,然后努力掀开车帘子向外望去,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瞧见,一个惯性又将她狠狠摔在车板上,幸亏车上铺着厚厚的地板,否则的话,她这一摔下去,骨头都怕又断了。就在这个时候,苏绛唇耳尖听到车夫跌下去的惨呼声,苏绛唇惊觉不妙,正要想着爬出去去控制马匹,却在此时,马的前蹄扬起,马车往后倒去,苏绛唇瞬间又滑到了车厢后头。只听见马的一声惨叫响起,然后万籁俱静。马车啪地一声,稳稳当当停了下来。苏绛唇和紫玉珍珠三个人惊魂未定,接着,一个婆子就掀起门帘哭着声音道:“小姐,都是奴婢伺候的不周,要不是奴婢疏忽,小姐也不会受这等惊吓。”苏绛唇看见这破破烂烂的车厢,知道这是刚才冲撞造成的,也知道这车厢坐不得,就跟着婆子下了马车,一下去,就看见马车旁边一个锦衣公子浑身浴血,苏绛唇立即醒悟过来,是此人斩杀了马,自己才逃出生天,想到刚才的惊魂一刻,苏绛唇强忍住双腿的颤抖,上前对那个锦衣公子行礼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那位锦衣男子略微一摆手,就道:“日后要小心一点,这马一旦受惊,这事可大可小。”苏绛唇这才仔细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这位公子年纪大约在二十来岁左右,深眸微挑,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凛然之气,穿着一件丹青色对襟长袄,绣满了暗纹,腰间垂着一对白玉莲花佩环,一双鎏金边绣莲花乌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再加上他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苏绛唇很肯定,此人不是平州人士,多半是从京城那些贵地而来。“小姐,这不能怪奴婢们,这马是被人吓了一吓,才会这样的。”领头的婆子急忙分辩,要是此时不在小姐跟前分说清楚,回到太太跟前,哪有机会说,指不定,一顿板子下来,她们全部归西了。苏绛唇闻言,脸上扬起一抹怒气道:“大胆,我现在在跟贵人说话,你在一边插着什么嘴?”那个婆子怏怏的退下去,而那个锦衣公子扬起一抹笑,若有所思道:“这起子下人,要是不好好管束一番,只怕就不懂得什么是尊卑。”“多谢公子的一番好意。”苏绛唇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这分明是说自己不会管束下人,这个人实在是太张狂了,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才懒得理这种张狂的人。锦衣公子也听出苏绛唇隐藏的怒意,斜眼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倒是明媚动人。她穿着宝蓝色绣方胜窄袖褙子,里头是一件竖领中衣,下着浅蓝色绣梅花沿边挑线裙子,朱红缎子白绫鞋上绣着一对对蝴蝶,头上梳着随云髻,插着六支翡翠碧玉簪,并一支累丝嵌红宝石凤头簪,双手上戴着一对绞丝嵌珍珠镯子,衬得她肤如凝脂般诱人。苏绛唇见那个人无礼直视着自己,顿时有了几分恼意,对他道:“公子,难道你不清楚非礼勿视,非礼误听么?”锦衣公子才惊觉自己失态了,然后收回视线道:“这位小姐,你好生保重吧,这马,不是一时受了惊吓,只怕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也未可知。”他从头看到尾,知道这匹马不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而是里头被人动了手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