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佛堂里,苏绛唇也无意中知道,皇帝已经开始对王太后下药了。想到王太后被最低贱的男子奸淫,苏绛唇的那口恶气,总算舒坦一点。剩下的,就是那个阮沉鱼,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好端端的,苏绛唇心里闪过一丝狐疑,那药是极其厉害,一旦和香混合在一起,足够让阮沉鱼的孩子死在腹中,可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当然,为了减轻罪孽,苏绛唇早就在佛寺里为阮淑妃的孩子点了长明灯,等那孩子一死,就能够超脱转世。阮沉鱼该死,可无辜的婴灵,不能为了阮沉鱼这样的母亲,永离轮回,不得转世。说实话,能选择的话,苏绛唇并不想加害婴儿,大人的事情,本不该连累孩子身上,可阮沉鱼一旦生下孩子,不管是侯府,还是皇帝,日子就会艰难起来。死一个人,还是死千百个,甚至是让天下的百姓都跟着受苦?苏绛唇觉得,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情愿自己承受罪孽,也不要别人和她的前世一样,承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这些日子,苏绛唇日日念经,就是想着心中好过一点。和苏锦聊着聊着,苏绛唇就提到秘道,关于佛堂的暗道,和秘道是否相连,就得靠苏锦和皇帝去摸索。苏锦知道这件事,就想着急匆匆去献羊皮卷,却被苏绛唇拉了回来。她怕丈夫去献图,会引来帝王的疑心,为日后的生活埋下了祸患。苏锦也知道苏绛唇的一番心意都是为了自己好,就听从苏绛唇的意思。苏绛唇说着说着,就入睡了。苏锦悄悄退出去,开始着手布置,让羊皮卷怎么顺理成章递到了于大人手中,自己还能摆脱嫌疑。在苏绛唇谋划和苏锦的运作下,几日之后,那羊皮卷辗转到了于大人手中,然后又呈上皇帝的玉案上。当然,于大人和皇帝都不知道,这又是苏绛唇另一番算计。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说了。苏绛唇一觉醒来,就听到翠玉在外头说着话,苏绛唇唤翠玉进来,翠玉才走了进来,对着苏绛唇行礼道:“是表小姐来了。”正文 第765章 来意不明苏绛唇听到表小姐,就知道是赵婉婉。对这个表妹,苏绛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论手段,论心计,她都不输于阮沉鱼,若不是自己一直压制,甚至找了红缨来对付她,只怕这一世,自己前后受敌,日子只怕比现在还难过。苏绛唇起身,大致梳理了一下,然后就换了一件衣衫去见赵婉婉。赵婉婉坐在明间侯着,见苏绛唇出来,急忙起身去迎接,苏绛唇见到她起身,淡淡说了一句坐,旁的话,也不多说。赵婉婉眨着两扇长长的睫毛,望着苏绛唇。今日去给景王妃请安,景王妃对自己暗示,说苏绛唇在宫中可能出事了,赵婉婉就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上门来。当然,其中一部分,也是为了给景王妃试探虚实的。细细打量几眼,赵婉婉想从苏绛唇的打扮之中,找出她出事过的证据。只见苏绛唇梳着一头侧云髻,头上戴着两支赤金掐丝牡丹花簪,并几朵点翠莲花钿,一条米粒般大小的珍珠串,盘在侧云髻的下面,远远望去,宛如星光般晶莹闪烁。额头上戴着紫色镶白玉秋板貂昭君套,耳边戴着赤金镶宝石柳叶坠子,身上穿着一件桃红缎博古花卉纹对襟夹袄,外罩一件石青色滚羊皮金镶边绣四季花卉纹对襟比肩褂,下面系着一条翡翠色平金绣缠枝花卉纹长裙,长裙上垂下一条胭脂红同心腰带,那腰带上还悬着两块白玉,刻着婴戏图。赵婉婉垂眸,暗暗思量景王妃话里的真实性,从苏绛唇的外表上,真的看不出来苏绛唇有遇到麻烦的迹象。“表姐,今日我过来,就是想和表姐说说话,顺便,想听表姐说说宫中的趣事。我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人,进不了宫,如今,也只能借着表姐这张嘴,见识见识宫里头的气派。”苏绛唇闻言,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好说的?还不都是那样。你们府里的王妃,去的次数比我多,不如,你回去问问她,不是更好吗?”赵婉婉见一時之间,撬不开苏绛唇的嘴巴,心中有点急了。“王妃日理万机,哪有空闲理我这个闲人啊。”苏绛唇闻言,端起旁边的龙泉窑剔花盖盅,笑着道:“她和你自然是不同。”说完之后,低下头,啜饮了一口香茶。赵婉婉闻言,手里的帕子不自觉捏成一团,最后,她松开帕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道:“表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苏绛唇挑眉,她们之间有吗?没有!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误会,有的是阴谋算计。“表妹想太多了,你和我之间能有什么误会?”“可表姐似乎不愿意……”赵婉婉自然不是傻子,说这种话的時候,当然要留一半,让听话的人去揣测自己话里的意思。苏绛唇却浑不在意,依靠在秋香色平金大迎枕上面,她表情慵懒,似乎屋子里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就在这个時候,一个丫鬟捧着粉彩胭脂红地牡丹花罐出现了,那个丫鬟放下手里的罐子,用勺子从里头舀了一碗红枣水给苏绛唇。苏绛唇一口喝下,然后对着赵婉婉道:“表妹怎么不说话了?我还等着表妹继续说下去。”赵婉婉的银牙咯咯作响,偏偏对苏绛唇,自己毫无法子,在她身边安插人,根本无法接近她的身边,讨好她,每次的结果,都像是一拳击在棉花上,白费劲。若是和苏绛唇作对,偏偏自己没有筹码跟她作对,相反,自己还要靠她在夫家站稳脚跟。“表姐,我总是觉得,你不愿意亲近我。”苏绛唇见赵婉婉换了一个说法,垂下视线,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亲近?”这一问,赵婉婉呆住了,怎么回答苏绛唇这样刁钻的问题,转瞬间,赵婉婉有了自己的答案。“表姐,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难免想更亲近几分。”“表妹,你和我都成了家,各自有了家庭,哪能時時刻刻都像做姑娘的時候,黏在一处玩?”苏绛唇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笑着对赵婉婉道。赵婉婉的眼神闪了闪,最后笑着答道:“也是,是我多心了。”随即,她又添了一句话:“不过,我无時无刻,都希望表姐你过得比我好。”若不是苏绛唇太了解赵婉婉了,兴许真的会被这样的话打动了心。眼里迅速闪过一丝讥讽,苏绛唇的脸上换上了一副感动的神情,欲言又止,最后低低唤了一声:“婉婉--”既然人家想演戏,苏绛唇自然不会让赵婉婉的希望落空。果然,赵婉婉听出苏绛唇话里所包含的感情,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动容,低喊一声:“表姐—”之后,赵婉婉低下头,眼泪簌簌落下来,“我实在太后悔了,若是当日,听你一句半句的,兴许,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后悔?苏绛唇知道,赵婉婉这个人,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能让她觉得后悔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她顶多怨恨命运不公,却不会对自己做得事情感到后悔,就是这种人才可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