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闻言,宛如被惊雷劈到了,脸上浮现了一丝苍白,还有掩饰不了的惊恐。单单这几句话,就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苏锦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奴婢不敢欺瞒侯爷。”那个丫鬟听到苏锦的问话,越发惶恐,难道她无意中说中了什么事情吗?苏锦扫了一眼丫鬟和婆子,然后就看到徐嬷嬷暗示的目光,苏锦接收到她的目光,就将视线转到了墨菊身上。墨菊极力保持镇定,可微微发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的惶恐和不安。苏锦挥挥手,就让小厮带着丫鬟和婆子都下去了,独独留下了墨菊。苏绛唇中了邪,真正知道的就几个人而已。其他丫鬟和婆子,都以为侯爷突然发作,是因为有人暗害夫人的关系,绝对想不到厌胜上面去。因此,苏锦只要除掉了几个稳婆和主谋,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至于知情的几个人,苏锦也一一考虑过了,徐嬷嬷肯定不会说出去,因为她从宫里出来,深知出卖主子的奴才,最后的下场是什么,绝对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情。翠玉,琉璃和玳瑁三个人,是苏绛唇贴身服侍的丫鬟,对苏绛唇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何况,她们的生死都握在苏绛唇的手里。只有苏绛唇好了,她们这些陪嫁丫鬟才跟着好,即使生了异心,相信她们也不敢对主子下手。要知道,陪嫁丫鬟害死主母,那罪名是凌迟处死,谁敢以身试法?剩下的白梅和墨菊,都是苏锦的丫鬟,白梅为人知礼,恪守本分,苏锦一直信赖有加,至于墨菊,苏锦一直以为这个丫鬟为人单纯,不会加害任何人,可今天的事实摆在眼前,不禁让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丫鬟,只怕被人利用了。果然,墨菊抹着眼泪,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原来,前些日子,墨菊受了委屈,就经常借着出府采购的机会,去外头散心。然后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尼姑,这个尼姑能言善道,三言两语,就哄了墨菊把藏在心窝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之后,那个尼姑就唆使墨菊,暗中给苏绛唇下厌胜之术。墨菊跪在地上,嘤嘤哭泣道:“奴婢听那个贼尼说,她所教的厌胜之术,最多让夫人受点苦痛,并不会致死,奴婢才起了心思,偷偷收集夫人的发丝,交给那贼尼施法。却不曾想,那贼尼居然存了害夫人的心,妄图……”墨菊还没有说完,苏锦的一个茶盏就泼到她的脸上。墨菊感觉到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她的鬓发,流到她的脖子里,甚至是里衣去了。苏锦咬着牙齿,恨声道:“厌胜之术,是招惹鬼神的邪术,你居然会信了人家的胡说八道,事后,还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你以为你这样说,你的罪孽就轻了?若不是你起了害主子的心思,人家会钻到空子?墨菊,你太让我失望了,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多年的信任,在此刻变得支离破碎,苏锦把以前服侍的丫鬟找回来,都是念着旧日的情分。可这些丫鬟,都做了什么?红杏碧桃,不消说了,就连单纯的墨菊,居然也起了害人的心思。怪不得妻子说,富贵迷人眼,有些奴才,对她们看重几分,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以为主子给她们一点委屈受,就是该死。想到这些,苏锦的怒火逐渐上扬,他给她们赎身,重新安排她们进府,不是让她们一个个成了白眼狼,暗中算计自己的。当然,苏锦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对那些丫鬟来说,就好象是一种暗示,暗示她们与众不同,要不然的话,这么多人被发卖出去,为什么独独赎了她们几个回来?而且,这些丫鬟出去外头之后,都有不同的机遇,想法已经不如以前那样单纯直接了。像墨菊,她心性单纯,按理说,她是不会害人的,可她亲身经历了姐妹惨死,被人孤立的苦楚,不自觉就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苏绛唇身上去。也因为这样,她觉得自己的所有不如意,都是苏绛唇强加在她身上的。这就好比有人受了委屈,就想着要好好发泄,有的人暗中诅咒几句,有的人想着法子使绊子,还有的人,暗中中伤那个人。而墨菊,她就是想发泄一口恶气,并不是真的有了害人的心思,偏偏被人钻了空子,利用她来害苏绛唇。墨菊咬紧了银牙,不敢再多说一句,她知道,此时沉默,胜于雄辩。苏锦望着墨菊一眼,然后沉默地走了出去。接着两个小厮进来,其中一个人拿着一条白绫。墨菊不傻,她看到那条白绫的时候,就完全明白了。求生的欲望,让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妄图冲了出去。正文 第781章 洗三两个小厮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了,其中一个人抓住墨菊的肩膀,一个人将白绫缠绕在墨菊的颈子上,然后用力一勒,墨菊就呼吸困难。残存的一点希望,让她拼命用手抓住白绫,期望将白绫甩脱,可惜,女人的力量,终究不如男人。墨菊在两个小厮的合力绞杀下,慢慢断了呼吸。最后,侯府以墨菊畏罪自杀的名义,将她抬出去了。翠玉和琉璃玳瑁几个人都知晓了墨菊真正的死因,脸色都白了。她们心底清楚,这次,若不是侯爷看在夫人的份上,只怕连她们都要绞杀了。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苏锦会放过她们,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刚刚出世的福哥儿,还有一个,就是太多的杀孽,反倒引起上头的人注意,至于留着她们,也不怕她们弄出什么风浪,因为苏锦已经将她们暗中看管起来。倘若她们露出了一丝口风,第二日,也会如墨菊一样抬出府去。相信墨菊的死,足够让那几个丫鬟起了警戒之心。人人都羡慕侯府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可那些人当中,有几个人会知道,泼天的富贵下面,隐藏着重重杀机,锦绣的前程里头,暗潮汹涌?当夜,苏锦就知晓了稳婆惨死的消息,他微微一惊,到底是什么人,帮他顺手处理了这些人?按理说,盯着侯府的人,只怕没有人会怀着善意而来的。若是怀着恶意,根本就不可能出手杀害稳婆的,只会利用稳婆这几个人来威胁自己的。不过,苏锦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苏绛唇,怕她为自己担心,反倒伤了身子。坐月子的女子,不该太操劳了。三日之后,福哥儿洗三,文帝赐下了金锞子和文房四宝,接着,就是和苏绛唇有来往的夫人,都应约来参加福哥儿的洗三,顺便给福哥儿添盆。因为皇帝赏赐金锞子,第一个添盆的就是皇帝,接着,每个客人按着身份的高低来给福哥儿添盆。很快地,福哥儿的洗三盆里堆满了不少金银锞子,因为那些夫人不敢越过皇帝,自然都是用银锞子代替了金锞子。苏绛唇躲在耳房里,听着外头传来了收生姥姥的吉祥话:“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