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能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只有护士说的一句“抱歉,那个胎儿已经被送去焚化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走回的病房,他无力的坐在门口,可他不敢痛哭。他努力装成释然的模样,骗过了乔温言他们,可他知道……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心甘情愿付出这么多,可路之恒从没有拿正眼瞧过他。他依旧是个满载利益的联姻物件,是个必须听话的生育机器,他永远都要带着这根锁链,困在路家、困在从前美好的回忆里。是啊,他的心甘情愿、他的一往情深,在此刻,全都成了笑话。黎乐很难再感受到痛了。他喊着路之恒的名字,却完全没有从前的温情。“路之恒,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吗,不是觉得我很脏吗?那你现在和我上床,和我做-爱,算什么,你是犯贱吗?”路之恒一顿,很快巨大的恼怒涌上心头。他掐着黎乐因为失力而垂着的头,强有劲的力气让omega不得不大喘着气被迫后仰:“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话还没说完,可很快路之恒就被手上传来的痛感惊回了神。“你又咬我?!”他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虎口处有一道深深的牙印,要是黎乐再重一点,怕是能直接见血。可怜的小白兔终于学会咬人了。他勃然大怒,不再理会黎乐的任何哀求,彻底释放出埋藏内心深处最暴虐的本性……他们没完没了的换着地方做,最后一次路之恒直接抱着他去书房,将奄奄一息的omega按在钢琴上。琴键接连发出乐响,每一个音符都重重敲在黎乐的心上。那一刻,所有的幻想彻底破灭。黎乐被撞得神志不清,脑袋更是有气无力的垂下来,被迫随着身体的幅度晃动,他毫无招架能力,只能喃喃不断说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路之恒最后深深吻住他的嘴巴,将那些满是血腥的话堵了回去:“好啊,我等你,但只要你杀不死我,我他妈就干死你。”说着,他再一次疯狂起来。后背倚在冰冷的琴盖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琴声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但路之恒依旧没停。胃里翻涌着重重恶心,浅棕色的瞳孔已然失去全部焦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琴架微微折裂的细碎声音。黎乐用尽全力微微张了张嘴,骂道:“混、蛋。”-黎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窗外的玻璃上落着几只萤火虫,仿佛在乌云之下的那几颗发亮的星星,微弱的光点缀着暗无天际的夜空。他躺在客卧熟悉的床上,身上干干爽爽应该是被清理过了,睡衣还是从前他常穿的印着兔子的那件,胸口处紫红紫青的痕迹密密麻麻清晰可见,而没有露出来的地方只会更多。宁妈偷偷进来,她听到了那些动静却无力阻止,只能心疼地直抹眼泪。黎乐拜托她去学校拿需要他批改的试卷,又叮嘱她再买几盒避孕药。宁妈似乎有些犹豫:“这种药副作用很大,对身体不好”。黎乐却淡淡道:“宁妈,我想孩子也不愿意这种方式降生在这个世上,他以后会怨我的。避孕药的事麻烦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姓路的一家都有病。”宁妈似懂非懂点点头,很快把药买了回来。他拿起玻璃杯,盯着胶囊看了一会儿。住院那会儿他去问过医生,医生坦然告诉他,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难再有孕了,哪怕是终生标记后怀上了也容易习惯性流产。但他还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不想再生一个有路家血脉的孩子了。他知道吃药对身体伤害极大,可他已经不在乎了,甚至在想,若是彻底不能生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个不在爱里诞生的孩子,这辈子都逃不了命运的捉弄与摆布,注定孤独一生。黎乐没有一丝犹豫吃了药。他又钻进暖和的被窝里,把脸埋进在两个枕头之间,胡乱卷着被子裹在身上,他给自己放着信息素,脑海中想的却是梦中孩子的模样。他在梦里给宝宝取了名字。念星。黎念星。既然路之恒不承认他,不愿意要他,那宝宝就不必姓路。他只有一个名字,也只有一个爸爸。“念星……”黎乐小声呢喃着。那个在他肚子里六个月的小生命,此刻一定成为了最明亮的星星,在天空中看着他的爸爸。他会眨一眨眼睛,告诉爸爸自己在哪里,这是一个小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种无休无止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周,路之恒白天去上班,等他回来黎乐刚好睡醒了。那架钢琴最终还是塌了,路之恒拥着他在残壳面前深吻。昼夜颠倒,分不清时间。黎乐虚弱地爬起来,从抽屉深处翻出药,就着杯子里仅剩的半杯水咽了下去。然后撑着为数不多的精力走到书桌前将最后一批试卷改完,又趴回床上疲惫不堪地渐渐睡了过去。他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路之恒没收了,好在这学期已经结束了,他打算明天找个电脑录成绩,全部做完他的任务才算真正完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睡梦中被一道推门声吵醒。路之恒走进来,丢给他一件外出的衣服:“换上,该去老宅了。”身体的疼痛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身份,黎乐勉强坐起来:“你出去,我要穿衣服。”路之恒瞥了他一眼:“装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说着,直接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瞬间照射了进来,洒在黎乐的脚尖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