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与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将黎乐完全笼罩,他定了定神,平稳住呼吸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位先生……你冷静一下,我们谈一谈吧。”路之恒心头一颤:“你,喊我什么?”这份只针对他一个人淡漠的疏离,彻底成为了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客厅全部的灯都打开了,黎乐在厨房和黎音打着电话。黎音说自己还要晚一会儿,叮嘱他早点睡觉。黎乐放下热水壶,不经意的瞥着站在镜头外一直盯着他看的路之恒,最后还是没和姐姐说,道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他端着温水杯放在茶几上:“坐。”他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与他保持最安全的距离。路之恒已经平静了很多。望着脸色红润了不少的黎乐,可他不知道是该为他高兴,还是因为他离开自己就会过的很好而难过。“你就这么放心让我进来,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他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经意扫过黎乐身后的钢琴。他刚才去看过,没有戒指。也是,都过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被看见?黎音说她没有,那么只能在黎乐身上。黎乐给后颈贴了块创可贴,默默握住藏在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强壮镇定道:“这里是我家,你能对我怎么样?”路之恒嘴角勾了勾:“那刚才……”黎乐直接打断他的话,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刚才是太突然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换成现在我根本不可能让你再近身!”“呵。”路之恒看向他的眼神逐渐深邃复杂:“那试试?”黎乐立刻举着防狼喷雾对着他,食指按着喷雾按钮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别过来!我姐姐马上就回来了,还有司机,他……他在少林寺练过很多年,他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他随便编了个履历,反正王哥人高马大,再怎么不会打架也能挡一会儿。“哦?那他可真忠心啊。”路之恒只是想吓他,没想到黎乐失忆后还是那么胆小,还需要人来保护。那他会担起这个责任,黎乐身边只能有自己。为了让黎乐放下警惕,他摊开手给他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不是想和我聊聊吗,说吧,想知道什么?”即便如此,黎乐也没有完全卸掉戒备:“刚才你说标记不了,你知道我的腺体是怎么回事吗?”如果只是绑架勒索,绑匪不会对他下这么狠手,又是身上和掌心的伤,又是弄破了腺体,尤其是后者,一不留神就会要了命,他们只想要财,除非走投无路。他问过姐姐问过唐至,但他们说的都很笼统,他没有任何头绪。“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伤害你的人已经进去了,你现在安全了。”路之恒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不好的事情,若是让黎乐想起来了,他哪还有新的机会?见他也不说,黎乐心头升起一片烦躁:“行,那我换个问题。姐姐对你很有敌意,我想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不记得了,但现在我想知道。”路之恒反问:“一张嘴几句话,就想从我这里知道答案?你知不知道做生意是需要……”“你手上的戒指。”话音刚落,他看到路之恒明显愣了一下,他心料方向对了,于是乘胜追击道:“我见过另一个。”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路之恒装作不在意道:“戒指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就用这个和我谈?”“对,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戒指,是婚戒,准确来说,是我们的婚戒。”路之恒呼吸一滞,他几乎立刻认定黎乐恢复了记忆,可那眼神不对,语气更不像。这是两个人,面前的不是他的小白兔。“你真见过?”黎乐直起背让自己显得有底气:“当然,不过被我藏起来了,你要拿走得先回答我的问题。”黎乐确定他们已经结婚,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他没想过和除了唐至以外的人结婚,但路之恒人挺帅,也不算亏了。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不是轻易屈服的人,一定是当年出了什么事。见他信誓旦旦,路之恒也愿意陪他玩会儿:“行,你问吧。”黎乐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于是先抛了个简单的问题,问道:“你和唐至应该很熟悉吧?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了解学长的为人,他不是惹事的人。”路之恒轻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了?”他怎么连失忆都仍站在唐至那一边?自己就这么比不过区区一个唐至?凭什么?黎乐沉默,似是认可他的话。路之恒冷笑:“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会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事后也不见他人出现?更重要是,如果你对他深情不忘,跟我的那三年怎么一次都没提过他?是被他伤透了心吧,这种人你还愿意维护?黎乐你是不是蠢?”他当然听出来黎乐在套他的话,不过无所谓,他期待着黎乐能想起来部分记忆,包括和唐至的那点感情纠葛,与他相见的暗巷,在公寓的放纵,以及结婚后他们最美好的一年,最后记忆断在他拿着照片回家质问之前。那是他做梦都会梦到的最好的三年,黎乐爱他爱到骨子里,又乖又听话,眼里只能住下他一个人。黎乐第一次被人骂,他二话不说直接抓着抱枕朝他丢去,愤愤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路之恒接住抱枕,那力气挺大,和从前柔柔弱弱的样子几乎相反。面前的黎乐张扬娇纵,一句不和他的心意就耍脾气,比如前天晚饭时黎音故意逗他给他夹了一块姜,黎乐当即丢了筷子回屋生闷气了,最后是黎音好言好语哄他才愿意下楼继续吃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