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眼窝比一般人更深,刺目的雪白灯光能在他眉眼间打出一块阴影。高挺的眉骨与鼻梁下,殷红的薄唇漫不经心勾起,与大厅的紧张情绪格格不入。男人一手插兜,令一手打个响指。身后沉重的铜门应声关闭。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如鱼得水。闻无眠眉心一跳。对于主办方来说,冒巨大的风险组织这种死亡游戏,到底是为了迎合“观众”需求,还是别有目的?先前在“忏悔与审判”游戏中,玩家被锁在密闭房间里,全程见不到一个工作人员。现在终于舍得现身了吗?这个工作人员的举止很符合她对主办方的猜想——反社会,变/态,人死得越多越开心,并且无比享受欣赏玩家从惊恐到死亡的整个过程。一张卡片被递了过来。长发男人指节纤长,骨节分明,没有丝毫从事体力劳动的痕迹。在把卡片递给闻无眠时,镜片后那双桃花眼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以为是游戏规则。接过卡片一看,上面明晃晃写着:【伏城。Vx:138XXXXXXXX。数据分析专业代做:SPSS/Eiewws/Stata/Matlab……一对一服务:问卷分析、医学统计、金融计量、实证分析……保密高效,无所不能!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闻无眠:“?”伏城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发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接着,大功告成般,随手拉开桌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他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望着不知所措的众人。“……”终于,一个秃顶大叔捏着名片,鼓足勇气,先向他鞠了个躬,“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裁判吗?”“我?”他一挑眉,不假思索,“当然不是。我是玩家之一啊。没看见我也是从门里出来的吗?”众人:“???”“那你他妈的装什么?吓老子一跳!淦!”大叔后面,一个只穿背心、纹着花臂的肌肉男开口。他声音粗狂,一个人有两个伏城那么宽,看上去格外凶悍不好惹。“哪里装了?是你们自己太紧张。”伏城高举双手,大声喊冤。“‘游戏开始’是不是你说的?神经病!人吓人吓死人!”一个粉发双马尾的女生跟着开口。刚经历过死人,又被嬉皮笑脸地这么一吓唬,顿时对他的厌恶达到顶点。“这里总共就八扇门,我是最后一个到的。我来了不就代表游戏开始吗?”闻无眠:“……”OK,所有设想被推翻。工作人员另有其人。伏城只是一只表演欲爆棚的戏精。在这种地方过分高调不是好事。除非他有能与表演欲匹敌的实力。否则,演得越多,死得越惨。想着,目光从伏城脸上滑向伏城走出来的大门。她眉心冷不丁重重一跳。上面的数字竟然是“2”。“忏悔与审判”对2号玩家来说是必死局,他居然大摇大摆地活下来了?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可无论看多少次,那个“2”都异常鲜红狰狞。闻无眠把名片放进口袋。接下处境更加不妙。伏城行为怪异,从3号门出来的玩家又不会首选与自己结盟,只能寄希望于游戏需要单打独斗而非合作。牌桌后的地板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底下的齿轮开始转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上升。“我去……我……”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人急忙躲到一个穿职业裙装的女人身后,看样子两人之前就认识,“这什么东西……”职业装女人连忙紧紧抓住他的手,但苍白的脸色和哆嗦的双唇显示出她比身后的男人还要害怕。伏城像只大猫似的伸个懒腰,面色平和地瞧着面前的东西缓缓升上桌面。“……”闻无眠好奇地瞪大眼睛。先是异样的温热逼近,将大厅的冷意一扫而空。接着,是视觉层面的强势刺激。饶是她这些年去全国各地亲历过各种鬼神灵异之说,仍觉语言匮乏,难以描述眼前景象。这是一种不可能在现实里存在的东西——【各位玩家晚上好,我是本场游戏的裁判『破军』,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游戏。】入耳的是没有感情的机械男声,细听之下却莫名有股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声音来源于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球”通体黑色,周身围绕着一圈倾斜的金色金属带。直径几乎和一个成年女人一样长。更诡异的是,它没有任何依托,如摆脱了地吸引力般,就这么悬浮在桌前。随着声音响起,破军的“角膜”和“瞳孔”正不断在八人身上来回打量,跟人类在说话时的眼睛变化如出一辙。“你……”秃顶大叔双腿一软,向后瘫坐在地上:“你是AI?”【AI?】破军看了他一眼:【请不要用这么缺乏想象力的产物来描述我。】AI是目前最能体现人类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科技产物,到“破军”口中,似乎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废铜烂铁。这是怎样一副狂傲的口气。【如果大家没有问题,接下来由我为大家讲解游戏规则。考虑到大家都是初次进入游戏的新人,所以我特意贴心安排了非常简单的游戏。】“……”大厅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眼前的破军震撼。如果硬要类比的话,它更像一只拥有了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会有喜怒哀乐、能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可仅凭现代科技真的能发明出这样的东西吗?再者,被这样的东西抓住,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