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朗的胸膛剧烈起伏,脸涨得通红。他果然没想错!伏城一定接受过某种专业训练,甚至训练强度不亚于自己,绝不只是一个普通玩家。否则,在自己碰到他的第一秒钟,他就应该已经咽气了。他一拳重重击在伏城胸口,清晰感觉到肋骨的断裂。伏城摔在地上,两眼发黑,无意识地呕出一大股鲜血。头顶传来播报:【“天灾”条件已经达成,请玩家确认是否开启。 】天灾的触发与否居然可以自己选择!甘朗不假思索,在手环上按下拒绝。“天灾”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没必要去冒险。“……”离人事不省只一步之遥的伏城,在播报的这会,格外坚强,格外有意志力,竟然扶着墙,重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甘朗以为他也要按下“拒绝”。毕竟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全身剧痛到麻痹,眼底大量出血,两根以上肋骨断裂,绝对活不到天灾结束。但凡脑子正常的,一定是先拒绝,再撑过决斗时间,另想办法。然而……“当然要开启。”伏城流下两行血泪,声音嘶哑,捂着被打断肋骨的胸口,很反常地抖动肩膀,笑了起来——他浅灰色的头发上,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皮肤颜色淡得像一捧随时被风吹走的灰。脸上也有很多擦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因为我要让我的队友确定……'天灾'发生的条件啊……”【天灾时刻,即刻降临! 】第49章 电击已经结束, 瞿年趴在地上,久久起不来。闻无眠注意到他嘴唇和耳廓透出非常不正常的青紫,连呼吸频率也快得反常。但她只是静静看着他蜷缩在地上,没有任何施以援手的打算。毕竟遇到自己, 他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谁都可以死, 谁都无所谓,她只在乎自己是否活下去, 是否能找到唯一的亲人。空气中湿咸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浓烈。地上,瞿年断断续续地喊出一个疼字。看起来像弥留之际的哀嚎,又像是精致的伪装。第二次的电击,真有这么恐怖?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头顶上传来廉贞的声音:【天灾时刻开启。期间“ S方”请勿移动。 】“……”闻无眠没有感到任何异样, 除了已经浓郁到无法忽视的海水味道。就像忽然冷不丁被人扔进深海,体感偶尔能幻想出深水的触觉。但所处的房间完好无损, 一点水的影子也看不见。“不能移动啊……”正当她奇怪时,瞿年哆嗦着,努力靠墙坐了起来。头发被汗水浸透,冷汗一滴滴落到地板。他弯起一条腿,用双手抱住,好让膝盖托住无力的脑袋。“你……是怎么来的?”因为不能移动,瞿年看上去准备跟她闲聊几句,打发时间。闻无眠以为是问自己如何进入游戏的,简单明了丢出两个字:“猝死。”瞿年“切”了一声:“我是问你在现实里杀过谁。”闻无眠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心道杀/人犯是不是都爱推己及人。自己杀过人, 就觉得全世界都杀过人。“不好意思,我对杀人不感兴趣。”“……”瞿年皱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 好像对“闻无眠没有杀过人”这件事感到非常疑惑。她神色微动,敏锐地意识到什么:“怎么?我应该杀人吗?”瞿年刚想说话, 忽如被人重重一击,弯下腰,痛苦地呕吐起来。因为来这里时没有吃东西,所以只能吐出一摊摊胃液。酸味和海水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十分不好闻。人在过于疼痛时,确实会产生呕吐反应。“你了解癌症吗?”他问。闻无眠又看了看他表现出的症状,反问:“你得了吗?”“我?”瞿年抹了把脸:“我不知道啊。像我们这种人,怎么敢去医院?”为什么是“我们”,不是“我”?自己怎么会和瞿年是一类人?她说:“你杀了那么多人,死刑是便宜你。让你得癌症,也算求仁得仁。”他说也许吧。跟着又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好有正义感的说辞!”“难道不是吗?”闻无眠对他没有一点好感,“麻绳专挑细处断。专门爱挑社会弱势群体下手,就是进了监狱,也要被里面的老大哥教训。”她在前往昌隆公寓的路上,听路边聊天的老头老太提起过,瞿年最喜欢杀的就是偏远农村里那些失去生活能力的重度残疾人。 Q城的新闻也对此也有报道,提醒相关人员注意安全。她猜测是因为这些人在遇到伤害时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容易让杀/人者享受到支配他人生死的快/感。因为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过量电击,瞿年又倒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不知是否是闻无眠先前内涵他“欺软怕硬”,激怒了他。再次抬头时,瞿年眼里亮起隐隐的绿光,像一匹凶暴的饿狼。“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我就热衷于杀那些苦命人。看着那些人躺在会漏雨的潮湿的屋子里,掏遍全身上下连五十块都掏不出来。被子是发霉的,床边是屎/尿苍蝇混合的,每天的水饭像狗一样放在碗里丢在床边……每当我杀掉这种人时,都会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人!!”“……”看来游戏里的人疯得一个比一个厉害。闻无眠冷漠地瞧着他被电到突然发疯。瞿年却把闻无眠无语的沉默当做想要听到下文的期待,用力喘了两口气,透支着身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