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得空,那也是该去薄国公的府上,瞧瞧彩婷妹妹才好啊,我家哥哥可是整日想陪着我那未来嫂子潇潇姐姐,”“哎,怎奈何母妃管得太严,说嫂子既然住在我们的府上,为着嫂子名声,也不可放肆规矩的,你说说,这明明离得很近,竟寻常不得见见,只是苦了哥哥相思一片,”温小婉说这话的时候,行云流水。抑阳顿挫,节奏感和语气感都很好。靖王爷心里憋着那股子笑,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只能憋在胸腔里打转,憋得实在太辛苦,连着颌下三缕须髯都免不了要颤起来了。睿王龙麒也忍得很辛苦,他要在表面维持着他平日里高贵且又平易近人的形象,又着实被温小婉这番话说得几乎头顶冒烟。别人说他与薄彩婷的婚事,恭喜他喜得佳人,要早生贵子什么的,肯定是发自真心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以后的事。这话要是从温小婉的嘴里说出来,睿王龙麒就觉得是满嘴的讽刺与苦涩了。重活了一世,他说什么也不能再沦落到那个地步,帝王之位与他那么近,凭什么他这个最最正统的嫡子,不能坐上去呢。温小婉这是在拿软刀子,深深浅浅地刺他的心呢。同样被刺的,还有站在正堂外的龙麒,以及被龙麒拉住,说什么也不让人进去的聂谨言。聂谨言顾着怀里昏迷着的莫绯漾,等着把莫绯漾安顿到他与温小婉住着的那间小院绣楼旁的一间侧室,匆匆去找龙骏要解药时,才从龙骏那里知道睿王龙麒竟敢登门了,而温小婉竟还被靖王爷叫去陪睿王龙麒说话。聂谨言当时就不爽了,连着管龙骏要解药去医莫绯漾都忘记了,转身就大步奔着前院正堂来。龙骏连忙跟在他身后,一起奔向前面。结果就是他们两个还没有进正堂,就听到温小婉那里浅笑低语地扯出这么一堆闲篇来。这可真是应了靖王爷请温小婉用的名头——陪睿王龙麒说话。只是被温小婉当嚼头,龙骏很有些发囧。龙骏一把拉住抬腿要往里去的聂谨言,冲他摇摇头,“你不觉得有我妹妹做利器,实在轮不到你我出场吗?我们还是做该做的事吧。”提到该做的事,聂谨言开始囧起来,随后脸色发黑,却还是任由着龙骏,把他拉走。虽说他心里也怨着莫绯漾劫走了温小婉,但是当他看到莫绯漾那满身污白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了。那毕竟是跟在他身后,叫了他几年‘师兄’的弟弟啊。龙骏可以替他下手,帮着温小婉出气,他心怀感激,但你说这下手的手段,就不能……不能上点台面些吗?抽莫绯漾一顿鞭子也好,也总比弄成这种效果……下眼吧。莫绯漾平时是穿得暴露了些,但聂谨言敢拍着胸脯保证,莫绯漾这孩子还是……,至少比他纯。哎,如今‘自毁’了……等聂谨言与龙骏两个一起离开靖王府前院时,聂谨言才开口,“睿王龙麒此来,其心难测。”龙骏冷笑道:“宫里的那位等不住了,龙麒自己也有些等不住了,皇太后薄氏下了懿旨,龙麒与薄彩婷的婚事,与我大婚在同一天,说是要争个双喜,京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龙骏未等说完,聂谨言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聂谨言自己的消息系统,从来都是令聂谨言极其自信的,也是令各方想拉拢他的人分外顾忌的。这是什么时候起竟失灵到这种地方,竟连赐婚这种人人皆知的大事,手下暗卫竟还没有报给他知呢?龙骏斜瞪了他一眼,“今天早上才下的旨,你和我妹正在床上,”借聂谨言那些暗耳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把消息呈到聂谨言与温小婉的床前去。“不是我说你,除了和我妹上床,你能不能想点正事?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再说了,床上就有那么好?”这是龙骏十分不能理解的,这夫妻恩爱的方式多着呢,汇到温小婉和聂谨言身上,却只有上床这一样了。怪不得外面风言风语地传着,说聂谨言是做假的宦官,不但光明正大地娶了郡主,没准哪天还能神奇地生个儿子出来呢。若不是聂谨言的淫/威甚重,估计着已经要有言官写奏本参他了。被龙骏指着鼻子念叨,聂谨言本就有些浮燥的心,立时长成了刺球球。他横眉冷目对龙骏说:“和你妹上床就是我的正事。”龙骏,“……”真TMD是风中凌乱、寂寞如血啊!☆、第122章 番外——苦逼人生(上)聂谨行一直觉得他是个苦逼的人,虽说有段很长的时间,他对‘苦逼’这个词的定义,并不太了解,但经过他亲嫂子温小婉几次三番地在他的面前使用形容后,他大体了解了些。与他的哥哥聂谨言不一样,他们聂家出事的时候,他还小,三岁稚龄,不太记事。家里发生了什么,又死了多少人,因为什么获罪,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他都不记得了。甚至那个与他龙凤胎一起出生又在家里出事时,被他们的母亲抱着投井的妹妹,长得什么样子,他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他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馆倌里。他生活轨迹,只有没完没了地被调/教,间或教他们些琴棋书画。他那时理解他学这些东西的意义,只是为了陪那些个恩客们,上床的时候,哼着几个调调曲曲,增添些趣味,让他们高兴罢了。学得好了,以后在叫价的时候有高些,学得不好,大体就是低一些。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反而是学得太快了,就会要求学更多的东西,学得不好会挨更多的打骂。既然如此,他干嘛还要学那么多样,他可最难的学好了,没有人愿意啃的硬骨头,他要了。年五岁,略懂事后,他选了梅调。跟着一位伤了嗓子,却在二十年前,也是馆倌当家头牌的叔叔学。在那些惩罚他们的人的眼里,因为这东西难,他年岁又小,他学得不好了,挨得罚也比别人轻了许多。索性教他梅调的那位叔叔人很好,看着面冷,但心却是热的。日子一天天地挨着,眼看着他也到了可以被送上床的岁数,他麻木的神经,终于扯开了一束束,怕了几次。有那么几个深夜,他甚至想着,要不直接了断了罢,他怕是受不了那个罪的。他亲眼看见过同院有位比他长两岁的哥哥被送了进去,第二天抬出来的却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吓得好几宿没有睡,拿着腰带悬了几次梁,都因着个子小,带子没有扔上去,他抱着腰带默默无声地流泪时,教他唱梅调的那位叔叔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