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该怎么办呢?......男人们提出各项议案,然后又一一否决,总没有万全之策,大家继续皱眉转圈儿。关键时刻,还是唐老太太挺身而出。无非是需要再深刻些的矛盾来激化嘛,唐老太太笑着对唐家爷们儿道:你们男人都起开,这事儿还得看我的......第二天早朝时候,唐家老太太身着诰命朝,竟然在朝门外哭诉,让圣上看在唐家祖宗功业上,能加派人手把两个曾孙子找回来,说她愿以命相赠。圣上未加理会。午时,唐家传出消息,宣哥定哥找不回来,唐老太太支撑不住“病”倒了,唐府其他女眷们日常开始抬着脚尖走路,压着嗓门儿说话。而圣上仍不理会。没过几天,唐家敲了起了云板:唐老太太病故。而邢茹萍,却在寻儿子未果之后,在唐老太太去世的前一天,躲在别家返乡奔丧的棺椁里,混出了城去。留信说她要南下寻夫,纠集力量寻救孩儿。她不信,那男人对她无情,也能对儿子无情地见死不救。唐老侯爷带儿子们上表,要扶柩归故里。圣上听了,不肯相信唐老太太这么快就嗝了(他本人可是死了好几回都没死了呢),隧派了大批太医和羽林儿郎上门验视,只见唐老太太面色青黑,已去多时。回报上去,圣上依然不准,让唐家暂停尸家庙,将来待天下太平,再行归丧。——怪只怪,她死的太巧了,或者说,死得太不是时候了。这下,连普通百姓都看明白了,老诰命以命相求,圣上连做做样子加派人手都不肯了,现在还这样防着唐家借机出逃。那么反推回去,是否说明,唐家两幼子,真在圣上手里?唐老侯爷不愧在军中多年,积年的人脉还是有的,某天深夜,唐老侯爷竟是留下几个儿子,把各位孙子和曾孙子,全部想法送出了京城......唐家用这样的方式,默默地表达了对当今圣上的不信任和愤懑,隐隐有着决裂的架式。圣上也恼了,派出大批人马,围了唐府,名曰“保护”,另派出大批人马,找寻唐家其他诸人。睁眼看着的其他武将家眷,为免圣上误会出逃,连去庙里拜拜都不敢了......好在,所有的功夫都没白做。在西南战场上,先是爱子失踪,接着是从小把他带大宠大的祖母因此而急病故去,被接连这些消息打击到的唐玉琦很愤发,很发疯,据说在战线拉到南襄城的时候,跃马上了战场,对上杨家军团,大砍四方,三战连胜......后来,据说这位世家高门老勋爵家出身,自从上任之初就是五品守备,经过这么六年多后,依然不得重用只是五品守备的年轻武将,终于成了裴军得力战将。唐玉琦的归裴,大概于裴家军,士气上的鼓励意义远大于战场上的挥汗砍人,裴家不遗余力地以他为榜样做宣传,用以稳定那些还有一丝动摇的西南军将领和士兵们,并且许下承诺,一定帮唐玉琦救回孩子......。。而贺家,贺大太太得知母丧,大放悲声,直哭得涕泪交流。明玫很感慨,高门内的风云变幻,真可谓多姿多彩。她跟着贺家众人去吊唁,在灵堂前默默烧了纸磕了头,未多停留便打道回府。“小七等一下,我同你一道回家一趟。”从唐家出来,明玫刚要上马车,便听到明璐的一声唤。明玫刚才灵棚前看到明璐了,略略说了两句话,本来这种时候,没情没绪的,并不方便聊天。刚才她也是看着明璐先走了,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的。没想到明璐竟然还在。是专门在等她吧?一个丫头扶着明璐往明玫这么过来,那边一个焦府的跟车婆子就急急道:“二奶奶,时候不早了,再绕去贺府,可不就晚了。不如改天二奶奶再回贺家,姐妹们还可以多说会子话。”明璐客气道:“陶妈妈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到时让贺家的马车送我。”那陶妈妈就道:“可是二奶奶,来时也没有交待一声府里,万一哪位小爷有事儿急着找您呢。”“陶妈妈不用担心,我走时都安顿好了的。”“二奶奶就听奴婢一句吧,改日......”明玫看这陶妈妈不停地阻拦明璐,明璐还一副恭谨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来:明璐的丫头只管扶着她,也不帮腔说话,由着自家主妇跟着一个奴才一句一句的回嘴?她向司茶微微示意。司茶也早不耐烦了,冲着那婆子就打断道:“哎哟,这是谁家的规矩呀,做下人的,竟要当起主子的家儿来了?再三给主母回嘴呢,倒是妈妈该听主子的呢还是主子该听你的呀?”陶妈妈听了,就对着司茶不软不硬道:“可当奴才的,不就是得拦着劝着主子不能行差踏错么?能眼看着主子有事不理会不成?”司茶怒道:“陶妈妈你什么意思?我们贺家的二小姐,要跟妹子回娘家怎么就是行差踏错了?怎么就会有事儿了?你倒是说说清楚错在哪儿了?”那陶妈妈就走近到司茶身边,带着点儿不屑道:“别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焦家主母交待过,二奶奶要早早回府,不可在外面久留。”说着还扫了眼明玫。明玫也真切地看到了她眼里的不屑。焦府继婆婆退位,世子奶奶当家。可这焦大少奶奶不过是明璐的长嫂而已,门禁竟然这么严?还是说明璐做了什么错事被拿着了把柄,在长嫂面前也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她不由看了看明璐。明璐却一脸的执拗,只管往明玫的马车边走,看一眼站在马车边等她的明玫,一掀帘子,自己倒先上了马车。那陶妈妈就有些不满的样子,看着那马车帘子嘴巴嚅嚅着,一副完全没把贺家主仆看在眼里的样子,见明玫看她,也硬挺着脖子不躲不避的。明玫看她那样子,认真想了一遍,没觉出焦家有什么好牛掰的,焦恩赞虽然跟岳家不亲近,也一向也客客气气的,世子夫人到底是另外一房的,一个奴才又兴的什么劲儿?可看明璐不肯多理会的样子,她便也不理,掀帘上了马车。一路上,明璐闭着眼睛休息。她不说话明玫也不说话。既然是要回贺府,大概就是有非三言两语说得完的事儿。进府,换洗,坐定,上茶,明玫问道:“二姐姐找我有什么事?”“你也知道我找你呀?”明璐道,带着几分怒意。“是啊,家里又没别人,你还能找谁?”如今她当家儿呢,是要借钱还是干嘛大概也比以前好使呢。去年秋,明璋已成亲,四品文官张家的女儿。那时明玫还远在西北,没赶上喝明璋的喜酒。这张氏一来,就把吴三妞同学迁到三姨娘房里,让她们姑侄作伴去了。然后给明璋同学补了两个更貌美温柔的贴身丫头做通房。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战,吴三妞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而明璋同学也早过了那新鲜兴奋期了。于是面对新主母,吴三妞同学又开始蜇伏了,听话得和最初在明玫那里住着时一样。而三嫂子张氏,如今几个月的身子了,贺大太太对她的政策与对三姨娘一样,不让来请安,于是人家专心养胎,不大和这边院里人来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