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从新婚起,但有同房就一定会喝的调理身子的汤药,又算怎么回事儿呢?那从来说她身子无碍,只需要好好调理的常来府里走动的太医的话又算怎么回事儿呢?她想着,忽然一把掀了被子,把脸胡乱在枕头上擦了擦,扬声叫丫头:“二爷今天该歇在正屋了吧?叫环儿去把惯常的药熬好了端来备着。” 90第90章果然象猜测的那样,明璐的药汤是避子汤。原来配方和贾太医所说的各味,压根不是一回事儿。贾太医的方法很简单,闻了闻,里面没有红花麝香这些味大的常用药物,就让人捉来了一只蟾蜍。蟾蜍才放到汤碗旁边,就急急跳开到另一边,因为被绑着腿而挣扎不已。贾太医给蟾蜍灌进勺药汤去,那蟾蜍表面层层叠叠的小疙瘩立即变得充血通红。不一会儿,那蟾蜍就伸腿儿不动了。“是蟾芥子。”贾太医道。“微量避子,加量下胎,量大剧毒。会致气血虚亏,甚至终身不孕。”“需要长期喝才行吗?”明玫皱眉问道。那不是应该在内宅很流行,让女人既失颜色又不孕,毁女不倦的主母应该最喜欢。“是的。此药短效,熬制之后两个时辰内饮用才可,之后药效自失。不过此药极难求,虽然于避子上点滴微量已然有效,但药汤颜色鲜红,药味极恶,极易催人呕吐而浪费。并且各人反应不同,体质过弱,则量小中毒者也有。所以,倒极少有人用。”幸亏二小姐把药带出来得够及时。就是说,用了浪费钱财,又不好掩饰,还不如直接用麝香或砒霜省事儿,所以才没人推广是吧。“有人这么会控制用量,看来于此道是能手。”贾太医道。对着未出阁的小姑娘,他也不好多说了。估记这二小姐承宠不多,不然这么多年的时候,估记身体早扛不住玩完了。“可这药汤颜色看起来并不鲜红啊。”明玫道,有些黑红,乌惨惨的。“多加了红糖和锅底灰。”“倒是费了不少心。”旁边明璐喃喃嘲讽道,脸色灰败。二房院里,谁敢这么谋算主母,连最得宠的春姨娘算上,也没有那个本事能这么长久地不露痕迹。明璐后来把春姨娘惯常喝的药汤对比了一下,深信春姨娘常喝的,和她的用药大概一致。焦恩赞,从来就不希望她们两个有孕。她早就想明白了,有了心理准备的。可等事实出来,还是如梦一般,有摇摇欲坠之感。明玫沉思了一会儿。要拿住药汤去问罪还是怎样?等下和明璐细细商量。如今,先治身体要紧。“如今二姐姐到了不孕的地步了吗?太医可有法去此余毒,调理身体?”太医略一沉吟,看了一眼明璐,道:“不瞒七小姐,二小姐身体大亏,在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并且,药引怕难得了些。”明璐果然有些紧张问道:“你是说,很贵重么?”她也摸清这贾太医的说话路数了。贾太医就点了点头:“且得长期服用试试看。”太医们常在京中各大门户走动,谁家的情况不了解啊。焦国公府,败落高门,以中等的收入维持高档的门面,靠祖宗基业过活了。而内里各房头各攒私库。这焦家二房,连私库也是拮据的吧,能不能吃得起和长期吃,这是个问题。除非,娘家给力。明璐听着,果然脸色更加黯然。她手里的铺子,一直以来顾着二房的开销嚼用,哪有剩下多少活络银子。“太医只管开来。”明玫道。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她都可以直接揽下。“不管有几分把握,都要尽力一试。”贾太医见明玫并不问花费多少,知道贺家会出手相帮了,就笑了笑道:“小姐身体虽大亏,但若一直坚持不断药,并能保持心情舒畅,饮食休养规律得当,则也可能三五年甚至三五个月即见效的。”所谓三分治,七分养。明璐并没有好好服药调养,她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据说,病得相当的重,明璐说想见娘家人,焦家也有些坐不住,便很配合地派人通知了贺家。贺大太太在孝里,不好上门,三嫂张氏有孕,也不好动。明玫拽上明璋,带着二姨娘,挑选了一众手脚粗壮或嘴皮麻利的婆子丫头,四辆马车,一队护卫,摆开了阵仗开往焦府去探病。“你们去了,看见焦家各种对明璐的不利情形,只管挑出来指着焦家众人的鼻子骂。若有丫头婆子没眼色来拦,惹急了只管给我打回去。”去前的动员大会上,明玫如此交待众人道。国公府是吧,没落国公府而已。不闹,还当是我们贺家女儿好欺负。众人知道这是去叫阵的,齐齐答应。二姨娘感动得直抹泪儿,反跟明玫鼓劲儿,说有人对明玫不利,她定跟他们拼命。明玫笑。跟她不利,目前只有两处伸得上手。于婚事上使绊子破坏,或于八卦上出力散播而已。焦府人敢直接来怎样她?打她,骂她?她明显就是去耍横的好不好。如今贺正宏正在城外摆真正的阵仗,老子怕你呀。所谓仗势,如今是最好仗的时候。谁没眼色来犯,大概可以让明璋放话断他爪子无负担。焦国公世子夫人焦大奶奶听说贺家来了这么多人,知道来者不善,吓了一跳。想了想两个小兄妹而已,没有长辈带着,敢泼到哪儿去。便领着焦三奶奶来迎客,要把明玫往正堂里引,让人把明璋往书房里带。明玫拉着明璋,道:“我们是来看二姐的。”小辈作客,自己亲自来迎,竟然不说先去拜见焦国公夫人,坚持要先见自己二姐,不知是没有规矩还是存心找别扭。焦大奶奶和焦三奶奶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领着一帮人往明璐院子里去了。等明玫真的看到明璐的情形时,气得直想骂娘。真的,不过一个来月,已经形容枯槁,如行将就木一般。就这样,据说还是好多了的样子。那天问了明璐,她想怎样?若心里实在气恨,便拿住证据,往大了闹腾,去击鼓喊冤也未尝不可,拼着身败名裂,也让他割地赔款。最后成不成也能出口恶气不是。若不想厮闹,只求和离速去,就告诉贺老爷贺太太,争取他们的支持,悄悄办了一拍两散。将来最多,谋个远嫁,哪怕嫁个村夫莽汉呢,图个心里清净。可若还想过日子,就不能把此事撕破了说事儿。反正现在知道了那药喝不得,防范着不喝就是了,于那男人,就远离着点儿,不同房他也不会没事儿灌你药不是。一边用贾太医开的方子,不动声色调理着,慢慢也就调养过来了。等身体好了,算准危险期,到时候不管是撒娇卖痴灌酒还是用药,想法把姓焦的拉上床。等怀了孕就及时告知娘家,不管是让大太太接回贺家住着或干脆到自己陪嫁庄子上住着养胎,生下一子半女,先破了不能生养之说再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