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觉得自己挺八面玲珑的,出了事儿才知道真没什么人站在她这边,焕大嫂子一度的心灰意冷,几次过府来,话也少了许多,人也越来越憔悴。不过现在看情形,是终于挺过来了。现在焕大嫂子精神好转之后,又开始喜欢结交攀扯了,不过明玫稍一留意,就听到她现在三句不离口的,是她的两个儿子。“你家两个孙子这么知书有礼,回头我可得让我家那俩小子多结交结交,熏熏这身贵气。”“我家那俩小子也这样,大的习武弄的一身泥汗,叫他了不知道停,小的……”她后来抽空来看过明玫两次,还着两个儿子,还让他们试着抱六一,当场教导他们兄弟要相亲相爱,当兄长的要如何如何关爱弟弟之类的。对明玫也表现的十分热情。女人们想尽力交好,方法也就那几种。有新鲜出炉的美妾,焕大嫂子当然也是点拨她的妻妾相处之道。她现身说法:“这些年我一心一意为这个家,我觉得我做得很好,到哪儿都能挺起腰。现在,被一巴掌打在脸上……”明玫见她起了头,便忙调转了视线不去看她,这种事情还是不知道好些吧。并且说实话她很同情她,可她帮不了她什么。焕大嫂子见明玫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便知道和她猜的一样,自己掩耳盗铃这么久,别人其实早就知道了。苦笑道:“如今我也算看透了,只求你两个侄儿能好好长大,有些出息,便就罢了。”然后就劝明玫:“你有了儿子,比什么都强……你那好大伯,六个妾室,不是没有想要张狂的,不过谁也没张狂起来罢了。男人过了明路的,总好过在外面藏着掖着的,没的恶心人。以后有什么事儿给嫂子吱一声,嫂子也算过来人,见得多些……”……不管怎么说,明玫事后盘点,发现自己也有一大把人脉呢。而霍辰烨,据说被那么些人问来问去之后,他也认真反思了下那天自己的态度,最后对明玫诚恳道:“那天我真气糊涂了,不该越过你处罚你的丫头。以后你立起规矩来,谁敢不遵,直接上家法……”。。关于生产那日味道一事,明玫说了之后,大家就都上了心,默默地去查证。黄莺的两个丫头两个婆子是秦氏从府里调拨的,扇儿的丫头小红是一直跟着她的,然后秦氏也给她补齐了两个婆子和一个丫头。除了两个姨娘,怡畅苑一共这么八个人,查起来很快。范妈妈守着厨房,于是去取饭取点心的各屋丫头一个,都在不经意聊天中问出当时在作什么了。蔡妈妈在浆洗房先后碰到两位去送洗的妈妈,然后是出来提水的婆子,出门帮主子买零嘴儿的丫头。闲聊的互相印证中,找出有那么两个人当时在睡觉,没有人证。都是黄莺那边的,一个叫金花的丫头和一个姓靳的婆子。这个金花呢不是个伶俐的,黄莺平时大多使唤另一个丫头金玉,让这个金花做粗活儿。这金花那天早上睡实了。这个靳婆子呢四十多岁,人却有些精明。那天她替黄姨娘取东西,站在院子里,明玫从窗户往外看到过一眼。在范妈妈蔡妈妈她们各处找人聊天后没多久,有一天来告诉明玫,说那个靳婆子和采买上的人聊天,请她们下次帮忙捎些某个铺子里的香纸回来。说上次她就是从这家铺子买的,那香焚起来还有股好闻的味道,黄姨娘那天早上在院墙处烧了,觉得极好,那黄纸也极轻薄,烧起来飘得老高。蔡妈妈仔细一打听,黄姨娘烧纸的时辰,可不就是小六一出生的时辰嘛。明玫就笑了,吩咐人把这靳婆子查个底儿掉。发现这婆子原是大厨房采办上的一个跑腿的,也没主过什么事儿,但多少也能沾点儿好处。后来秦氏当家,正想安置自己的人,就得空一脚把她踢到了黄莺那里。这件事儿知情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有谁议论什么。明玫自己也不十分确定那味道是否真的存在,以及是否有什么危害,所以这件事拖拖拉拉,也没个定论。霍辰烨知道这件事儿之后,觉得很严重。他叫来了黄莺当面问她有没有在那天在墙根烧香。那时黄莺怔了怔之后,就笑着道:“是呢,少奶奶在生孩子,生了一夜也没有消息。妾身睡不着,便早早起来点香祈告,愿少奶奶和小少爷平安无虞……”没想到霍辰烨听了,就脸色难看,问她烧的什么东西,可有掺些从江湖上弄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意图害人。黄莺才知事不妙,她大呼冤枉,很是哭啼了一场,说她是烧了,可她一片真心可对天啊,怎么能想到害人上去。可霍辰烨说不管有没有掺什么,在那么紧要的关头在上风口燃烟起雾的,熏着明玫了是真。无心之错也是错,让她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准出来。等事情查清楚再说。 158第157章焚香一事,是明玫主仆们说话儿时,霍辰烨忽然进来听了一耳朵去。然后他问起,明玫就照实说了。没想到霍辰烨听了就果断介入,处理得如此简单粗暴。明玫觉得,如果定要说黄莺有错,那就是她太扯了,竟然说什么替她焚香祷告。说这话不管她自己信不信,反正霍辰烨没信。其实明玫这些天静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当初的推测有些不靠谱。生产时满屋的人不断,有什么异常味道怎么可能只有自己闻到,别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所以是由外面飘进来的味道的可能性虽然也有,只是相当小。黄莺能那么顺嘴儿承认自己烧香了,没准只是想在霍辰烨面前卖个乖讨个好而已。总之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就因为在上风口烧香了就被罚,实在有些蛮不讲理了。把自己的想法跟霍辰烨说了,霍辰烨却道:“并不是罚她,只是让她在自己院子里静一静,也好让你清净清净。她出身江湖,在自己院子里收收性子也好。”明玫寻思了一下,霍辰烨可能为她早产的事儿也有些愧疚,正好借此事表态,以示安慰吧。既然他坚持,就由他。黄莺被禁足了几天之后,发现不管她怎么求告也好,霍辰烨都不肯改变主意,便反了口,说自己那天并没有烧纸。“妾身当时只是顺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爷竟然那么生气,还因此事罚我。我一时气恼,便拧了性子,想着,爷既要罚我,既不喜莺儿了,便罚死我好了。因此才没有立时道破自己只是混说。”说着便眼泪汪汪看着霍辰烨。“当时不肯说,现在为何又肯说了?”霍辰烨问道。“妾身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不该乱说话惹爷生气。可是说妾身烧了纸熏着了谁真是子乌虚有。莺儿可对天发誓,也可与那靳婆子对质,爷只管去查证。”霍辰烨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会儿,道:“熏着了谁?”为人妾室,可以对主母这般不恭不敬的称呼?以前反复跟你说过,我看你还是不知道身为妾室应该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