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封刀也吓了一跳,飞快扫了明玫一眼,嘴上也没敢答话。只打开那扇子尾端的圆柄盖指给明玫看:“小小姐,这里拧得越紧越有威力。”明玫就伸手拧了拧那处的弹簧,很硬的机簧。嘴里一边又悄声道:“还有,不管是长官还是谁,谁的命也不比你的重要,别又为了保谁就把自己往上搭。”封刀这次倒是看着明玫笑了笑,白白的牙齿十分的耀眼,整张脸都生动璀璨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接话,把扇上那圆柄盖子合上,说:“这样就是装好了,小小姐试试看。”明玫接过扇子,就道:“我当你答应了啊。答应了就得做到知道不。”就听院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抬头一看,是司水走了过来。这丫头生了孩子,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儿,更美更诱人了。不象她,同样是生了孩子,这身板还是廋弱没看头。身上穿着绸缎,头上好几件金饰,脸色也红润。她这个样子,日子过得不错吧。不过她不喜欢司水那样的眼神,她含笑看着她和封刀,笑容里那种意味深长的了然的味道,让明玫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她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明玫觉得这丫头现在有点儿神神叨叨的,不象原来那个嫩弱温顺又爱哭的司水了。封刀下意识地就退开了两步。明玫也已经意识到可能刚才自己和封刀说小话,凑得离封刀太近了一点儿。可那又如何?“小姐。”司水柔柔地笑着叫道。明玫点点头。封刀也被司水的眼睛看得十分不自在,想了想那扇子小小姐已经会装了,用的话只是按动一下机关就行,便将扇子装回那狭长的匣子里,说有事向明玫告辞了。司水就拉着明玫,向她哭诉了自己母子分离的苦。她挺得焦恩赞的宠,只是怀了身子后,明璐把她挪进正院重点关照,自然有新人替换暖床。现在她也明白,便是焦恩赞仍肯宠她,那宠也毫无用处,孩子才是她将来唯一的指望。单是说这些也还好,可说着说着,司水低声对明玫道:“那天我听我们奶奶嘀咕,说她天天吃药,却也一直怀不上身子。怀疑是小姐让贾太医给的药不好使,纯为了赚她的感激的。”呃?明玫脸色一肃,打量了司水一会儿,寻思着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告密让她们姐妹生隙?于她有什么好处?自己对她无所求,所以不需要她的感激,这点儿明璐定然是明白的。所以这话,很可能是司水编出来的。“司水,你做了姨娘,要听主子奶奶的话,在背后乱说闲话是不对的。”司水便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半天才道:“司水说的是实话,司水不敢哄骗小姐。司水是有事想求小姐,求小姐成全。”“你说。”这么明显又粗糙的手段,能生了孩子滋润活到现在,看来明璐是真没打她的主意,没准还在那内院里护着她呢。“听说素点儿嫁时,小姐陪了许多嫁妆,都说小姐对丫头好,跟嫁闺女似的,让司水真是羡慕极了。那天跟我们爷说了,他说若我有那么些银子产业傍身,就让儿子养在我身边,不叫我们母子分离,他另找丫头给奶奶生孩子养在跟前。”她说着,看着明玫,又哭起来:“小姐能不能帮帮司水,司水以前伺侯小姐,也是尽心尽力的。司水比素点服侍的时间更长,也更用心,小姐能不能给司水补份嫁妆,补份象素点那样的嫁妆。小姐若让司水如了愿,司水给小姐做长生牌位天天跪拜,下辈子做牛做马依然服侍小姐。等孩子长大了,我让他附息还小姐的银子,让他替小姐养老,让他也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情……”嫁素点,并没有花费太多银子,只不过样样周全而已,只不知外面传成什么样了。“司水,单就情份来说,你和别的丫头自然不同。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你嫁时,我也没有那心力和能力,连自己以后的日子都不知如何过呢。何况你并不算嫁,只是把我的丫头给了二姐姐而已。如今你是二姐姐跟前的姨娘,我怎么能帮着你不帮自家姐姐。”如果司水嫁去别处,需要银子,她如何会不帮?当初没给她更多银子,就是不想让她仗着有银子跟主母对上。何况这个孩子是明璐心心念念想要的,当初司水也答应得好好的,叫她如何帮。焦恩赞已经好几年没能撒种成功了,如今有这么一个,明璐如何肯放手。“司水,如果你愿意,我跟二姐说说,给你找个男人嫁了,我愿意帮扶你些银子,你去生自己的孩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觉得如何?”司水诧异地看着明玫,半天才道:“我这样的人,就算爷肯放我,还不就是找个下人,努力做活,也不见得能过上象样的日子罢了。如今好歹吃穿不愁,身边有丫头婆子跟着。小姐怎么这般狠心,宁愿司水三餐不济,越混越不如人么?”还是喜欢在高门贵府里呆着,还是喜欢衣食无忧的生活,司水这点倒是一点儿没变。儿时的挨饿受冻经历是给她留下多深的阴影啊,那么多受过穷困的人,大概都没有她执著。也许是因为比别人长得漂亮些,让她一直觉得比别人多些筹码吧。“……给你置办比素点还多的嫁妆,也不愿意么?”明玫轻声问道。司水惊喜地看着她,“小姐,你愿意帮司水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小姐肯给司水补嫁妆就好,司水有子傍身,何须另嫁……”还有什么可说的。最后明玫也没有答应帮她,司水哭倒在地。她看明玫起身要走,就在身后幽幽道:“司水偶然听说,当初从西北回来时,小汤山遇险,小姐是和封护卫在荒山野外一起呆了几日夜的?司水原本还不信,看今日小姐跟封护卫,这般亲热,还有礼物相赠,不由也信了几分。”明玫抱着那长匣子止步,看着司水道:“你信或不信,都不重要。司水,只是你变成这样,我只觉得难受……”司水性子软弱,被欺负了只会哭,当初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司水。可如今她们竟然变成了这样,她连她都敢要挟了。。。回霍府后司茶看明玫压根没提过要把她和谭劲往一块儿凑的话,便知道明玫对谭劲不满意。她于是得空也把谭劲儿使劲儿往坏了想。可是这种事儿,最怕想来想去,越想,她心里越是觉得有股子奇奇怪怪说不清楚的滋味。于是她便跟明玫直说了,“……若是他也有意,奴婢是愿意的,求小姐做主。这样,以后奴婢还可以留在府里,留在小姐身边伺侯。”明玫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司茶二十三了,这么大的姑娘家,动回心也不容易。“我正在查他,看他只是听从主子命令才接近你的,还是他自己也对你有意。若是也有意,我就替你作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