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她只带了几个男仆几个随身的婆子丫头,根本没带武力值高的护卫。结果光天化日之下,一伙蒙面贼子忽然从路旁冲出,一声不吭大棒直挥,噼里啪啦打晕了他们一众人,然后直接脱卢佩仪衣服。但那伙人儿显然除了羞辱并没想怎么样她,并且显然也不愿多留的样子,当时只来得及把她衣衫扒溜得十分凌乱,猛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过来,便迅速扔下她蹿了。上完香下山的别家女眷将横在路中间已然晕厥的卢佩仪救下带了回去,报官是一定的,于是京城又是一番热议。留峰寺在城外,向来香火旺盛。但这里出名,却是因为留峰山风景优美,所以常来此上香的,多是城中贵女,治安一向良好。结果一出事,就这般骇人听闻。武将在前方流血牺牲,家眷在后家遭劫受辱,这事儿,听起来十分让人唏嘘。最先得报赶到的五城兵马司抽调了大批人马,封山搜庙的一通折腾,可惜出事地点儿离的有点儿远,所以这些兵爷们到的有点儿晚,那伙贼子一个也没抓到。卢佩仪后来醒来,和明玫一对口,自然就明白了那不过是个圈套。那明显是寻仇的做法,但是哪路神仙呢?这件事儿虽然牵连到明玫,但到底不是她出事儿吧。结果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儿,人们又把三年前她留峰寺被掳的事儿拿出来抖露一番比照着谈论,并且各种流言愈演愈昌。比之之前的她被掳后被病养,被死亡说,现在明目张胆的又加了被掳时的各种被辱说。甚至有人说霍辰烨这次这般卖力拼命地去打北辰,大概就是气愤北辰人给他头上抹了绿,却不知是哪个北辰人干的,总之一大票人哪,所以干脆去杀人家一大票解恨。以前明玫病着,又闭门不出,霍侯爷发了严令,府里也没人敢把外面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说到她面前去。只是如今她慢慢走动起来,少不得就听人传了几耳朵。明玫听得直皱眉头。当初被掳后,流言也是满天飞。结果贺正宏某天忽然派兵把某个茶肆里闲嚼舌的人全给胡乱安个罪名,当街抽到半死。然后那家茶肆也被胡乱安个罪名封上了。贺正宏此举,成功让更多人知道了明玫的被掳,但到底杀鸡骇猴,后来各茶楼酒肆等公开场合的掌柜都禁止客人再提起那档子事儿了。虽然流言这种东西,这儿被禁了,就在别处肆虐,从来没有强行压制得下去的。但到底,敢这般放在桌面上大肆谈论的声音,已经不多了。这次又敢把她拿出来说得这般肆无忌惮,只怕除了无知之辈,就是有心之人了。明玫有一瞬以为是黄莺从中搅和的。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是。如果是黄莺,全想往死里踩她是没错的,但被掳之事又不是没她份,她拿此事来说显然是疯了。并且更重要是,黄莺若还对霍辰烨放不下,就不会把霍辰烨也拉进来一起糟贱吧? 191第190章祥云楼是京城的老茶楼了,这里的于掌柜一把年纪了,时常笑眯眯的很和善。对茶楼熟客来说,这老头就象是自家的老邻居似的,所以那些客人们,没事儿就爱趴着柜台跟于掌柜哈拉一会儿。于掌柜不忙的时候,和熟客可以聊得天南海北,扬声大笑,很有些不羁不拘的风采。于掌柜忙的时候,就笑眯着眼听对方讲,自己只管拿着算盘拨啦拨啦的,也不知听没听清人讲的话,只管在人家停下话头的时候眯眼笑着点头。有一位老伙计有次开他玩笑,在他又如此这般的时候,对着他骂娘。结果被于掌柜翻眼就骂了一顿。于是有人说,这老头,可以一心两用,不简单哪。这天店里客人正多的时候,忽然一个精壮的男子凑近柜台,肃声问于掌柜道:“刚才这里有人对霍家言辞不恭,老掌柜听没听到?”于掌柜眼皮一跳,心想只怕是霍家要出手整治了。他撩眼看了一下来人,也不敢细打听来路,忙道:“听到了听到了,刚才老儿还制止过,那些人嘴碎多舌不肯听劝,唉。”一边摇着头表示自己的不赞同。不只这老掌柜,一些老店家里的老人儿,大都还记得三年前贺正宏那次发飙。他们也害怕再被安上个什么防害治安的莫须有罪名收拾了,因此不管自己站在哪一边,都十分不愿有人在自己场子里谈论明玫的事儿。——后来有御史因此弹劾贺正宏暴力执法什么的,圣上压后不理。但是下朝后贺正宏在大街上横马拦住那御史的小轿,用马鞭杆儿指着御史,笑问他家里可有女眷?老妈老婆儿媳女儿孙女,总有一款是母的。诚心提醒御史道:“外面危险,女眷出了院门儿你丫千万小心着点儿。”御史是文人,一句话能想出无数个意思来。对贺正宏这句话,他听出了明显带着打击报复意思的赤果果的威胁,立即摆出一副标准的戒备姿态来。结果贺正宏哈哈一笑,说你戒备个鸟,老子只喜欢女人,对你这老男人无感……这事儿,当时很多人看见听见了。再联系前面他关心人家女眷,又让人生出多种YY。贺正宏也不过是个正三品的武将,敢这般对着人家正三品的御史耍流氓,市井百姓们想想自己,被打击报复的话是否扛得住,慢慢的便是在人多嘴杂的菜市场,都歇了那多嘴的心思。贺正宏敢这么明目张胆,自然是有依仗的。——霍辰烨正在前方领兵打仗呢,皇帝会不给人家家眷一些庇护?御史想明白这些之后,就很知趣地在圣前自言,说前番那弹劾是道听途说来着,并无丁点儿实据。御史的责任,不就是闻风起奏吗,然后有则问责无则加勉。按说这御史也并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圣上却很不悦,当即把那弹劾折子扔到了他脸上去。这么明显的态度,贺正宏这打人事件就彻底不了了之了。京城人消息灵通,连朝堂上的事儿都能掰扯个三六九出来。所以如今有记性的店家,还常常是一听到有人扯闲就忙制止,这倒都是实事儿。“什么人起的话头,什么人跟着起哄?”男子问道。起哄的,倒不好一一说了。但什么人起的话头,这老掌柜倒是特别注意了的。听来人打听,便忙不跌地把人拱出去,免得自己被当成了纵容犯跟着遭秧。男子听了于掌柜对那人穿衣打扮形容样貌说了一遍,转身便出去了。最近有这么一位男子,在各个茶楼里转悠喝茶。此人瘦弱,做文士打扮,却总是戴着斗篷十分神秘。据说有好几次茶楼里关于明玫的话题,都是他先起的话头,然后再引导几句,便不久留,赶场似的去往下一个场所。安新他们很快锁定此人,制造了冲撞偶遇,在大街上揭了那人的斗篷。才发现,是个少只耳朵的家伙。那人斗篷被揭,也不问被撞之过了,慌忙戴起斗篷,然后匆匆出了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