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诈供,这个贺小七就是够胆儿。而这位,这般存不住气还敢找人家麻烦?也幸好人家只是这般明着打,但凡这些年人家要心存歹意,她还不是早就死完霉掉了?霍侯爷恼怒鄙夷又厌恶,最后也随手飞了一个盖碗儿,把霍侯夫人的另半边脸也砸肿了……这件事儿,既是冲着烨哥儿那房去的,他便不作主了,由着他们小夫妻的意思,自个儿把事儿办圆了也就是了。再唤两兄弟说明原委时,霍辰烨也很诧异。还以为霍侯夫人是要讲明玫的坏话呢,象曾婆子一样把此事往明玫头上推,再加些诸如拼却一死,誓不两立,不处置不休的架式之类的。或者再加上对他袭爵表示出严正的抗议,此事分明就是这小两口共议过的,这样的人适合袭爵么,那兄弟一家还能有什么活路?诸如此类,哪怕籍此给烁哥谋些什么好处呢。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反转。而霍辰烁是很懵很混乱,不知该作何想。先前听了曾婆子的供词,还心存侥幸,觉得至少暂时不用面对这么难解的题目了。没想到不过片刻之后,自己亲娘亲口认下了。并且这认下就由不得她反供:在霍侯爷的追问之下,她供述的人物事件细节详实,包括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放了个干净。尽管霍侯夫人认了罪,不过盛昌堂那拨人也是要审的,以核实验证霍侯夫人所言。问题还是一样的,不过让她们细述这几天都做过些什么,看到别人做过些什么。那群丫头婆子以侗妈妈为首,还挺硬气,说这问题世子夫人已经问过了,再问还是那些话。一护卫手执几十斤重的大铜锤,朝着被最先问到的,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那婆子,手起锤落。然后就见鲜血与脑浆齐飞,然后人还直挺挺站立了好一会儿,才啪唧一声倒在地上。除了吓晕的吓尿的,还能惊叫出来的都是好汉。然后等护卫把目光放到另一位还挺得住的好汉们上时,她便也不再废话了,颤颤微微的自己说开了。一个开了头,后面的说得就相当顺溜了。没一会儿便说什么的都有,不但侗妈妈某天夜里嫌茅房远不肯去,在某大芭蕉树下就近解决的事儿有人看见,连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有人扒出来了。可见群众的眼睛真是雪亮的,在这雪亮的眼睛之下,霍侯夫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晰明了。虽然霍侯爷后来甚至当着两个儿子的面愚妇毒妇的痛骂不已,但真的直接按律论罪把人处死那显然不现实。这么大的丑闻传出去,霍家门风得臭成什么样。所以悄悄送入家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不管用多么堂皇的理由,个中隐秘高端人士不用打听都能闻出味来。总归不会是她侯夫人当腻歪了去出家玩吧?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流言满天飞。霍侯爷怒容满面,但议到怎么处置时,却只看着儿子沉吟不语。事关亲娘,霍辰烁跪地痛哭不已,却始终不置一辞。霍辰灵那边,霍侯夫人派人去送了信儿,结果姑娘没有回府。而贾家那些娘家人也并没有上门,因为明玫压根就没让人把信儿送出去。最后还是霍辰烨提议,说母亲病重,还是继续偏院里静养吧。这是最顾全面子也最轻拿轻放的处置了。于是曾婆子做了替罪羊,死士的作用就是去死啊。而霍侯夫人,官方说法是连惊带吓,病得不轻。最后老地方,老名堂,有病养病无病清心去。这一次,霍侯爷不许子女时常去请安了,一月只准探视一次。丑事儿捂家里,这是高门贵府最通用的办法。可明玫还是不愤,嘀咕说早知道她就再多打几巴掌才解恨。霍辰烨安慰说,以后这侯府是咱们的,咱们得维护侯府声誉。两个小子没事儿就是万幸。明玫说有万幸还有万一呢,得想法子让这位永远别出来,再作不了恶才好。霍辰烨却说,既然只是静养,就得像养病的样子。若静养的人弄得象囚禁,自然会让人联想到中毒事件另有元凶。若霍侯夫人短时间内出点儿什么事儿,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他们夫妇作祟,背地里对长辈下了黑手。所以,送佛送到西,咱慢慢来。有这男人在,明玫心里其实是很放心和踏实的。就象她对待霍侯夫人时,敢不用多想各种可能后果而直接耍横,心里还不是依仗着男人回来了,既能护住自己,也能查出真相来。如今男人没说如何送佛送到西,明玫便也没多问。反正对某人来说,不会是什么美事儿就对了。还有另一位被牵连的女人,扇儿姨娘。霍侯夫人并没有提及扇儿半句,而霍辰烨回来后也不重审,听了明玫所说,略一思索,便把人关到她自己住的小院子里去了,竟是一副长期关养的样子。放的话却挺狠,嫁人么?不能了。办良籍?不给了。说等腾出手来,要将她远远卖去西北。西北有大片灭北辰得来的土地,那里有许多朝廷从西边贫瘠之地迁移过去的开荒汉子,也让她去为北部大开发做做贡献。于是,这么一场吓坏人的投毒事件,就这般轻描淡写地全部处理完了。。。盛昌堂西北角的小偏院,仍是正屋的三间,只是用具摆设和原班人马全部撤离了。如今供霍侯夫人使唤的,是新安排的两个粗使婆子和两个粗使丫头。除了她们主仆五人,后间罩房里,还有另外三位住客:楚惜惜姨娘和她的两位使唤下人。楚惜惜这些年,过的甚是安静。当初被过墙摔虽然没死,但摔得多技巧也是摔过,她那楚楚纤腰还不过盈盈一握的样子,可惜再不能曼妙灵活地姿意扭动了。脖子还是美如天鹅,可惜据说弯得幅度稍大就会痛疼难忍。所以楚惜惜才是真正的静养。如今霍侯夫人住进来,身边几个服侍的都粗手笨脚伺候不周,楚惜惜便被唤常伴左右。行动虽慢些,但小手还是灵活,小嘴还是乖巧,比几个粗人服侍着舒坦多了。小院冷清,几个人就在那方天地里,过得倒也平静。只是霍侯夫人后来听说明玫当初并无实证只是诈她,霍侯爷自然也没有让霍亮先行回府关押起她的人,一切都是明玫虚张声势,而她自己被几巴掌吓破了胆儿各种自动脑补出来的,倒是气得吐了好几口血。可她认了就是认了,所以人家打了也就打了。她只有忍耐,等待时机。一晃到了六月份,霍辰荧出嫁。果如霍侯夫人所愿,她又得以在宾客面前荣光现身了。这么久无人探看,吃穿住用限量供应,加上新的主仆间一切互动需要磨合,于是人是真的有些憔悴了。虽然只是出来席间略坐了坐,客气几句就“身体不适医嘱静养”被请回去歇了,但还是有很明显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光辉照耀着她。这么快就出来见客了,能不喜不自胜吗。那几日,府里宾客往来,请安拜见霍侯夫人的,也多了起来。霍侯夫人少不得又是一番踌躇满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