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龙玄说:“今天是孙儿大婚的日子,您知道吗?”“知道啊,”太后细细端详着龙玄,“你与龙行今天同日大婚,这样的大事,你父皇不会不告诉哀家的。快走吧,皇祖母知道你的心,不要被人发现了。”“不要紧,”龙玄将太后从跪垫上搀起来,“我能进来,自然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父皇在欢宵榭大宴群臣,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的。”“那个常氏女人怎么样?”太后被龙玄扶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龙玄道。“父皇亲自指给我的,哪里能不好呢?”龙玄笑道:“皇祖母放心,那是个很好的女子,孙儿很喜欢。”“岭南常氏,”太后摇着头道:“手上有最多兵权的常凌,还在罗世宜的麾下,能帮得上玄儿你吗?”“皇祖母就不要为孙儿担心了,”龙玄道:“孙儿今天看皇祖母身体还算硬朗,就放心了。”“你母妃呢?”太后问:“现在怎么样了?”“她病着,所以没办法跟孙儿一起来看您。”“病着?”太后说:“你就不要宽哀家这个老太婆的心了,她也是被你父皇关了吧?”龙玄说:“皇祖母,孙儿一直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父皇为何要与您生这样大的气?”“为了一个小贱种罢了,”太后冷笑起来。“小贱种?”龙玄不懂太后这是在说什么。“玄儿,哀家问你,那个罗维现在怎么样了?”“罗维?”龙玄不知道太后怎么突然又问起了罗维,但还是老实答道:“他现在已经封侯了,父皇亲封他为锦衣侯,说要保他一世的锦衣。”太后笑了起来,这笑声在这小小的佛堂里回荡,似笑非笑,倒更像是哭声了。“您这是怎么了?”龙玄听了太后这瘆人的笑声,头皮都发麻,忙就问道。“玄儿,”太后拉住龙玄的手,说道:“有件事哀家早就想告诉你了,你听了后也一定会觉得好笑。”“皇祖母有何话要说?”太后说:“罗维不姓罗。”“不姓罗?”龙玄尚还反应不过来,说:“那他能姓什么?”“他也是姓龙的,”太后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对龙玄道。龙玄愣在那里,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冻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愣愣地听着太后跟他说当年的那桩公案。“你父皇封他为锦衣侯?”太后好笑道:“还说什么保他一世锦衣?哀家看还是为了那个贱人!”“皇祖母,”龙玄吐字艰难地道:“您这是在说什么?孙儿一句也听不明白。谁又是贱人?”“还听不明白?”太后道:“罗维是你父皇和罗家三小姐罗知锦的私生儿子,锦衣侯,不过是取了罗知锦名字里的‘锦’字。”“这怎么可能呢?”龙玄无法相信这种事。“你父皇对那个贱种有多好,你没看到吗?”太后说:“傻孩子,你父皇何曾对罗维以外的人这样好过?那可是罗知锦的儿子啊!当年为了那个贱人,我端木一族都为她陪了葬,你父皇再也不当哀家是他的母亲,那个贱人迷了你父皇的心窍啊!”“如果这是真的,为何父皇不认罗维?”龙玄勉强稳住了心神,问太后道。“让那个贱种待在罗家,对那个贱种有利无害,”太后如今已经把兴武帝的心思猜了个大概,“等你们兄弟为了那把龙椅,斗得你死我活之后,罗维再回到皇室里,他有你父皇的宠爱,有罗家的全力支持,玄儿,等到那时,你说你父皇的那把龙椅会是谁坐?”龙玄一下子甩开了太后的手,连退了数步道:“您怎么就能肯定罗维也是皇子?就凭父皇对他好?父皇就不能对人好了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与他那个不守妇道的娘一个模样,他能是傅华生出来的?”太后冷笑连连:“你问哀家凭什么?就凭你父皇为了那个贱种,要杀哀家这个亲娘!”“杀您?”冷静如龙玄,这时都是身心俱在一片混乱当中,“您做了什么?是对罗维?”太后冷笑不答。龙玄自己回想了一下,太后移居东佛宫前夕朝中发生过哪些大事。有些事不难想,龙玄稍加一想,就问道:“罗维那时被我舅舅的余党掳走,受了重创,到现在他的身体都一直不好,这事是皇祖母做的?”“没错,”太后在龙玄面前,一点也不隐瞒,道:“是哀家命人抓得他,只可惜这个孽种命贱难死,竟被他逃了这一劫!”“您对他做了什么?”龙玄下意识地就问道。“贱人就应该待在下贱的地方,”太后说:“哀家不想让他死,那样太便宜了他。”“下贱的地方?”龙玄问:“那是什么地方?”“你不必知道,”太后道:“哀家不想脏了玄儿你的耳朵。”“您究竟对罗维做了什么?”龙玄已经隐约能想到一点了,但却不敢相信。“花街的倌馆,”太后看龙玄一再问,便也不瞒了,说道:“哀家为那个贱种找了最好的师傅教他,罗知锦肚子里出来的贱种,就不可以做人!”龙玄的眼前一阵发黑,“我们如何能选择亲生父母?”他对太后道,声音发着颤,“您与罗知锦有仇,罗维又有何错?你怎么可以这样害他?他就算不是皇子,也是公侯之子,刑不上大夫,你怎么能这么辱他,毁他?”太后这下才发觉了龙玄的不对劲,她愣怔地看着龙玄。龙玄道:“这事我母妃也有份?”“你,”太后看龙玄这样失措,脸上是切切实实的痛苦,在帝王后宫斗了一辈子的太后,突然间就明白了些什么,“你这个混帐!”太后突地起身,甩手就重重给了龙玄一记耳光。第229章 破裂龙玄挨了太后一记耳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那张脸很漂亮,嗯?”太后站在龙玄的面前,逼问着龙玄道:“你心疼那个贱种了?!”龙玄说:“他身上流着龙氏的血,怎么会是贱种?”“你这个混帐啊!”太后忍不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又给了龙玄一记耳光,“你母舅一族上百口人的命,就送在那个贱种的手上!你的母妃,哀家,就因为那个贱种要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苦熬日子,那个贱种可不是龙玉啊!那个贱种的狠,你不知道吗?!如果他入主了这天下,我们这些人,还能再活下去吗?!你为他心痛?那个贱种会因为你心痛就放过你吗?!”“原来我母妃也有份,”龙玄似乎是被太后打醒了,望着太后一笑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太后说:“那个贱种没有向你告状吗?”“他视我为仇人,”龙玄道:“在花街倌馆受的辱,罗维也一定会记在我的头上,他怎么可能来向我告状?”“哀家才不信那个贱种会忍着不说!”太后不信道:“若不是他,你父皇怎么会气哀家气到今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