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和从金銮殿前回来,正好看见四个小太监抬着被绳捆了双手,麻布堵着嘴的宫人下台阶。跟这帮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吉和看了这宫人一眼,发现这人他认识,竟然是皇后身后的老人。老宫人看见吉和,又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呜呜作响,想跟吉和讨饶。“是圣上的意思,”一个小太监机灵地小声跟吉和道:“让奴才们把她处理掉。”吉和往旁边站了站,说道:“那你们还不快走?”小太监们抬着死到临头的老宫人一路小跑着走了。吉和往御书房走去,昨天安氏庵堂里失了火,今天世宗就把皇后的一个亲信宫人处死,昨天那火是皇后的手笔?吉和觉得皇后不会做这种没弄死安锦绣,又让自己沾一身腥的傻事,可是世宗的心思吉和也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在发生着什么事?这些贵人们人人都像在打哑谜。到了御书房门前后,吉和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吉利就是一面镜子,时刻在提醒着吉和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太师回去了?”御书房里,世宗伏案疾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吉和道。“是,”吉和道:“安侍郎还有大殿外跪着。”“去选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世宗道:“你一会儿亲自给安夫人送去,告诉她朕可能三日之后才能去看她,让她自己保重。”“奴才遵旨,”吉和忙领旨道。慎刑司里,两个行刑的太监十几棒下去,刚送进来的老宫人就已经气绝。慎刑司里的管事太监走上前,试了一下这老宫人的鼻息,为了保险,又亲手在这老宫人的心口剜了一刀,然后才对手下道:“扔了吧。”“这是皇后的人,”有手下小声跟这大太监道:“是不是去问一下?这个可是在中宫管事的人,亲信啊。”管事的太监回头看看死透了的尸体,说:“那就悄悄地去问一下吧,暂时存着吧。”“我要见圣上!”地牢里,又传来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喊声。“让他闭嘴,”管事的大太监对手下不耐烦道:“他当他还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去几个人,给我们的吉利公公松松筋骨。”几个太监跑了下去。听着地牢里传来的打骂声,这大太监又对左右冷笑道:“我们都是当狗的命,不过失了势,就只能当丧家之犬了。”☆、90莫欺少年穷回到府中的安太师,在书房里坐下后,便让管家去找安元志。管家以为安太师还是要忙把安元志除名族谱的事,忙跟安太师道:“太师,老太君让您回府后就去见她,她有话要跟您说。”“你去叫安元志来,”安太师心中烦闷,让管家去找安元志,自己起身去见周老太君。老太君的院子里,安元信跪在院中,看见安太师进来,一脸委屈地喊了安太师一声:“父亲。”“哎!”安太师重重地叹一口气后,走进了老太君的屋中。老太君手里转着她用了多年的佛珠,看见安太师进来,扭头看一眼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说:“去给太师奉茶。”“母亲,”安太师给老太君行了礼后,便道:“元信的事您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君道:“元信被官差押送回来后,我便让人到宫外打听去了,不然我这个坐在大宅里的老婆子,还不知道你们父子在金銮殿外跪着的事。”安太师跟老太君认错道:“儿子不孝,让母亲你操心了。”“元志你是赶不走了,”老太君指指一边的空椅,让安太师坐下,说道:“我已经作主让族老们回去了。”“是,”安太师应声道。“老话说的没错啊,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老太君叹道:“安元志现在可有人护着了。”安太师被老太君说得抬不起头来。“都出去!”看丫鬟给安太师端上了茶水,老太君命屋里站着伺候的人道。“母亲,”在下人都退下去,房门也关上后,安太师才对老太君道:“锦绣进宫后,一定会跟锦颜作对的,儿子怕……”“如果我们的大小姐斗不过自己的妹妹,那是她没本事,”老太君在安太师的话还没说完时,就已经开口道:“安锦绣再有本事,也是姓安的,一笔还能写出两个安字来?安元志也一样,再有出息,他也是浔阳安氏的子孙。”“您对锦颜,”安太师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听老母亲的意思,这是看着安锦绣得宠,他们要倒向安锦绣一边了?“安锦颜是只只顾着自己,养不熟的狼,”老太君道:“比起她来,安锦绣倒是还有点人情味。”“人情味?”安太师疑惑道,口口声声骂安锦颜是贱人,威胁他这个父亲的安锦绣,全身上下哪里有人情味?“上官勇到了今天还活着,你觉得的是因为什么?”老太君问儿子道:“是圣上仁慈,还是安锦绣硬保了他的这条命?”“安府的二小姐已死了,”安太师道:“圣上何必要上官勇的命?”“如果安锦绣对上官勇无情,她怎么能让上官勇再活着?”老太君望着安太师冷道:“你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你别告诉我,你到了今天还看不明白女人的这点小心思。”安太师头晕,说:“她若是对上官勇还有情,圣上能宠着她?”“所以我们还是对安元志好点,”老太君道:“你的这个女儿若是进宫之后还能抓住这份圣宠,那么她就是把大小姐踩在了脚下,老身也随她。”安太师惊得从椅子站了起来,“母亲!”“现在不是你做慈父的时候,”老太君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显出了一种无奈的神情,“一个元信我们安府养的起,如果我们安府没了呢?谁来养活这一府的人?如果你那个女儿在宫里站稳了脚跟,你再去跟他说父女亲情,还来得及吗?”安太师道:“母亲,我们在这里打算有何用?锦绣和元志并不想着我们这个家啊。我们再帮着锦绣,锦颜那里又会怎么想?我们这是要做墙头草吗?”“安元志还小,安锦绣不会这么没眼力的,”老太君道:“有我们安家帮着,她的路只会走得更好。没感情不要紧,只要我们互相都能有好处,那么就能相处下去。锦颜那里也一样,她不像安锦绣,没了我们安家,她就失了根,所以我们不必怕她。你这个父亲做的啊,”老太君望着安太师摇头,“竟然被自己的女儿拿捏在手中,你怕她们什么?”安太师听不下去了,说:“儿子明天会带元志进宫面圣,母亲你休息吧。”“去跟上官勇谈,”老太君却又跟安太师道:“他可以再娶我们安氏的一个小姐为妻。”“你是说锦曲?”“我也就这一个孙女儿没嫁了,”老太君说:“三丫头比不上她的两个姐姐精明,可是样子不差,她一样可以为上官勇生儿育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