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怎么样了?”安锦曲问安元志道。“我死不了,”对着这样一个木头人般的安锦曲,安元志发不出火来了,说:“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没苛待你吧?”这几年来,府里第一个问自己怎么了的人,竟然是安元志,这对安锦曲来说,无亚于是一个讽剌。安元志看安锦曲就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自说自话道:“我知道你也看不上我姐夫,三小姐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老太君逼你,你就不知道去找人帮忙吗?”安锦曲说:“我能去找谁?大哥他们能帮我?”“你找他们?”安元志哂笑了一下,说:“老太君让他们往东,他们几个敢往西吗?”“我去找父亲?”“他要是管你,你就不会到现在还待字闺中了,”安元志道:“你不能去找你那个外祖母吗?”安锦曲一呆,说:“去找秦家?”安元志说:“是啊,你大舅舅在朝中官拜大学士,比不上父亲的太师之位,可是他说话,父亲也不能当听不见的。秦府比起我们安府,也差不到哪里去,你要呆在安府里等死做什么?”安锦曲的双眼一亮,但随后又犹豫道:“可我是安家的女儿。”“安家的女儿?”安元志好笑道:“太子妃没用了,安家都能说弃了就弃了,你还当什么孝顺女儿?多想想自己吧,三小姐!”安锦曲站在安元志的床边上想了半天。安元志不耐烦道:“我要睡了,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你脸上会留疤吗?”安锦曲指着安元志脸上的鞭伤问道。安元志到现在也没工夫看看自己挨打之后的样子,说:“我一个男人怕什么疤痕?你管你自己的事吧。”“我不是看不上上官将军,”安锦曲跟安元志认真道。安元志说:“你看上看不上有什么用?我姐夫看不上你啊,你比不上我姐。”这要是以前的安锦曲,听了安元志这话能跳起来,然而这时的安锦曲只是望着安元志一笑,说:“二姐是比我强。”“啊?”安元志被安锦曲弄得愣怔住了。“五弟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安锦曲又看了安元志一眼后,转身走了。外室里坐着的上官勇看见安锦曲出来,忙又把脸扭到了一旁。“上官将军,”安锦曲用衣袖遮着面,冲上官勇行了一礼。上官勇也不看安颜曲,只“嗯”了一声。安元文起身道:“上官将军,我们走了。”上官勇起身道:“不送。”安锦曲衣袖遮面地从上官勇的跟前走了过去。安元文看这两人全无交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大哥也想我嫁与上官勇?”出了屋后,安锦曲便问安元文道。“我自是不想,”安元文陪着安锦曲往院外走,道:“这是太君的意思。锦曲,上官勇日后必定能当上大将军,你跟了他,也不算低嫁。”“可他看不上我,”安锦曲说:“我要如何嫁他?”“他怎么会看不上你?”安元文故作奇怪地道:“你可是我安家的嫡女,他求还求不来呢。”安锦曲双手揪在一起,低声道:“大将军是多少世族大家要争得女婿?大哥还当我什么也不懂吗?大哥觉得我们安家门弟很高,可是上官勇不在乎啊,若不是二姐,他会认我们安家的哪个人?”☆、276王侯五人安元文面对着小妹半天无语,有些话说得太直白只会让人难堪,上官勇的眼里除了一个安锦绣,一个安元志,的确也再无其他安家的人了。“我回去了,”安锦曲冲安元文曲膝行了一礼后,径直往自己的绣阁走了。安元文在这处空地上徘徊了半天,最后也只能郁郁寡欢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君和他父亲都还在时,对于安家,安元文这个未来的继承人什么话也说不上。上官勇再回内室看安元志的时候,就看见安元志还脸冲着门口发呆呢,“又想什么了?”上官勇摇头问安元志道:“小小年纪,你哪来的这么多心事?”“安锦曲跟以前不一样了,”安元志跟上官勇说:“安家还真是有本事,把个大活人变成木头人了。”上官勇对安锦曲的事,不予评价。安元志突然又慌张了起来,说:“姐夫你还是快走吧,他们要是给你下药怎么办?你要是再出这事,我姐就不能活了!”“胡说什么,”上官勇拍了安元志的额头一下,“快睡吧。”安元志被上官勇硬抹着眼睛闭上了眼,药劲上来之后,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些,安元志迷迷乎乎地睡了过去。上官勇坐着看安元志睡着了,这才出了屋,吩咐伺候安元志的几个小厮照顾好安元志后,这才走出了安元志的院子。安太师想留来向他辞行的上官勇说些话,可是上官勇以急着回宫为由,婉拒了安太师的挽留,离开了安府。安太师坐在自己书房里,今天这一天过得他心惊胆战,在人前还能强撑着不动声色的安太师,在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双手都发了颤。气恼,羞愤,伤心,庆幸,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安太师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也无法去安睡。上官勇离了安府,一个人骑着马到了城东南韦希圣的府邸。韦府的门人开门,并不是所有的京都人都认识上官勇,这个门人就是其中之一,“你是何人?”这门人问上官勇道:“深更半夜来找谁?”上官勇道:“在下上官勇,你去通禀韦大人一声,就说卫国将军上官勇有要事要见他。”上官勇这个名字,把这门人惊得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还不快去?”上官勇又说了一声。“上官将军请稍等片刻,”这门人慌忙道:“小人这就去通禀我家大人。”门人跑着去找自家的主子了,上官勇站在韦府门前,机警地看着四周,怕有人盯他的梢。韦希圣这时已经睡下了,听见府里的管家来说上官勇要见他,韦希圣的睡意马上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忙就起床穿衣,命管家道:“快去把大门打开,我去接他。”管家忙就要去喊人。韦希圣突然又觉得不对,叫住管家道:“他是一个人来的?”管家说:“门人说上官将军是单人独骑来的。”“我一个人去接他,”韦希圣道:“你不用忙了,在书房上好茶后,就退下。”管家领了命后,从卧房里退了出去。上官勇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就看见韦希圣一个人打着灯笼,从半开着的韦府大门里走了出来,“末将见过韦大人,”上官勇忙就给韦希圣行礼。韦希圣将灯笼插在了门上,给上官勇回礼道:“上官将军大架光临,韦某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我有事要跟大人说,”上官勇道:“平日里找不到机会,今天这么晚来打扰大人,是末将要请大人恕罪才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