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安锦绣伸手替下了世宗的手,替世宗揉着太阳穴,如今世宗身体病弱,皇子夺嫡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康春浅这个凤命的命格,就只能是招世宗怒火,招四皇子忌惮的好命了。“这桩婚事,朕看就算了,”世宗说道:“不嫁皇子,朕看她还怎么凤命!”“圣上的圣旨都下了,再退婚不好吧?”安锦绣道:“她的祖父还是圣上的老师。”世宗说:“朕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臣妾不想让圣上招人非议。”“非议?谁敢?”“圣上啊,”安锦绣轻揉着世宗的太阳穴道:“这事日后史官们也要写进史书里的啊,为了一个下臣之女,何必呢?”“朕就让他康家如意了?”世宗恨道。“这事康家往外宣扬了?”“他们要是敢宣扬,朕一定诛了他们!”“那他们还是知道怕的,”安锦绣说:“对于这种知道怕的人家,圣上小惩一下就是,为他们生气不值得。”世宗看看安锦绣,说:“你这会儿倒是聪明了。”安锦绣说:“臣妾本来就不傻。”世宗说:“一开始是谁夸这女子漂亮的?”安锦绣说:“这个康氏女又不跟臣妾过日子,也不住在后宫里,臣妾管她是好是坏呢?只是这个女人要是碍着了圣上,臣妾第一个不容她!凤命?臣妾看她那么多眼,怎么没看出来?”“好了,不气了,”世宗反过来又轻拍安锦绣的后背,替安锦绣顺气道:“那你说怎么办?朕这一次听你的。”“杀了,”安锦绣随口就道。世宗说:“杀了?”“去抓那个妖言惑众的道士,”安锦绣又说。“这个道士已经被抓了,”世宗说:“你还有什么办法?”“臣妾,”安锦绣张口结舌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了。世宗摇了摇头,说:“你也就是给朕生养儿子的命。”“那,”安锦绣说:“那把康家的人都抓起来?”“行了,”世宗说:“别说傻话了。”“康氏女还吵着要来见圣上,”安锦绣说:“臣妾就说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臣妾在家中时,见到父亲都害怕,更不要说见圣上了!”世宗笑了起来,说:“那你现在还怕朕吗?”安锦绣说:“现在臣妾怎么还会怕圣上?儿子都生了。”“你这丫头!”世宗手往下放,搂住了安锦绣。“圣上,那……”“你别操心了,让朕抱一会儿,朕要想想,”世宗打断了安锦绣的话道。安锦绣坐着不说话了。半晌之后,世宗冲殿外道:“吉和进来。”伺候在殿门外的吉和,忙就应声走了进来。“去传朕的旨,”世宗道:“康氏女命格太轻,五皇子正妻之选,朕另行指派。现指康氏女为五皇子侧妃。”“侧妃?”安锦绣小声道。世宗把安锦绣的手一握,让安锦绣不要说话,跟吉和道:“再往驿馆那里传一道旨,康氏父子送女进京完婚,却不知道好生看护此女,官阶各连降两级,以儆效尤。”吉和领了旨,便退了出去。安锦绣好奇道:“康氏父子不在驿馆里?”“朕就说你这脑子让朕操心,”世宗说:“她的父兄若在身边,这个女子能一个人跑到宫门前来?她的父兄是死人?”安锦绣说:“那他们去哪儿了?”“会友去了,”世宗道:“见的还都是京官里的大人物,猖狂!”安锦绣完全无法理解康家人的所作所为,如今朝中局势正紧张,这家人送女上京,不安安分分地呆在驿馆里,到处去见朝中的大员们?这家人想干什么?疯了吗?“康家也就是从康文语这一代才起来的,”世宗这时跟安锦绣道:“比起那些百年的世族大家,这家人差太远了。”“他们不也是读书人家吗?”安锦绣问。“读书人?”世宗冷笑,“康文语倒是个读书人,他的那几个儿子,朕看没一个是正经读书的!家中出了一个凤命女,骨头就轻了,不知死活。”“可臣妾听说,西江康氏也是百年大家啊,”安锦绣说:“原来不是?”“康氏在西江算是大族,不过康文语这一脉,要不是出了他这个帝师,鬼知道他们是谁,”世宗语调不屑地道。☆、481奇耻大辱康春浅在倚阑殿被宫中的教习嬷嬷教着女诫,她以为这是她此生最为屈辱之事,没想到随后而来的一道圣旨,几乎让她就此疯癫过去。传完旨的吉和,木着一张脸,说:“康小姐,接旨吧。”“我……”康春浅想说话。“康小姐,”吉和说:“您应该自称臣女,要不称小女也行,这个我字,您可不能说。”康春浅盯着吉和。吉和说:“因为您不配啊,这可是帝宫,不是西江的康府。”“臣女,臣女要见圣上。”“哎哟,”吉和说:“您怎么还听不明白奴才的话呢?这是帝宫啊康小姐,就是您的父兄,有官职在身,想见圣上,都得看圣上有没有这个心情,您这,您这又是什么身份呢?皇子殿下们的王妃,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圣上一面,您见圣上?您是谁啊?”康春浅慢慢地低下了头,康府里,每年都能收到世宗的赏赐,其中有一份一定是赏给她的,如今……“康小姐,您别怪奴才没有提醒你,抗旨可是死罪,你这是要抗旨吗?”吉和问康春浅道。康春浅没办法再多想下去了,双手举过了头顶,道:“臣女接旨。”吉和把圣旨交到了康春浅的手上,先问站在一旁的教习嬷嬷道:“女诫教的怎么样了?”教习嬷嬷说:“还没教完。”“嗯,”吉和又看向了康春浅道:“康小姐,回去后多看看女诫,伺候好五殿下才是正经,女人的本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康府是怎么教养家中小姐的。”康春浅没有说话,面前的这个太监是内廷的总管大太监,就是她的父兄都不敢得罪,她如今一个人在帝宫之中,孤立无援,沉默以对是她唯一的应对办法。吉和看康春浅低头跪在地上不吭声,心道这个康氏女这会儿倒是知道识相了,命站在他左手边的太监道:“送康小姐出宫去。”康春浅双膝肿涨地跟着这个太监,往暖阁外走。一个倚阑殿的宫人又在外面找上了康春浅,道:“康小姐,我们娘娘有话给你。”“跪下啊,”替康春浅带路的太监提醒康春浅道。康春浅看一眼自己的脚下,她的身前这会儿正好有一滩积水,天未下雨,又是常打扫的帝宫之中,怎么会有积水?康春浅看一眼面无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的宫人,这一定是齐妃在作弄戏辱她了。“康小姐,”宫人看康春浅目光很冷地看着自己,便道:“你没听到奴婢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