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殿里,蒋妃久等不见秀妆回来,心里知道出事了,再想派人出去打探,但除了秀妆之外,芳草殿里的人她没有一个是能完全相信的。就在蒋妃犹豫之时,一个管事太监跑进了蒋妃坐着的暖阁里。蒋妃没等手下的这个管事太监开口说话,心就已经悬了起来。这管事太监连礼都忘了行,结结巴巴地跟蒋妃道:“主子,秀,秀妆,秀妆死,死了!”蒋妃的呼吸就是一滞,手抓着坐榻的扶手,道:“怎么死的?”管事太监可装不出蒋妃这会儿的镇静来,神情慌乱地跟蒋妃说:“有人,有人把秀妆的尸体扔在了,扔在了殿门前。”“是谁把她的尸体送来的?”蒋妃问道。管事太监摇头,说:“奴才不知。”“带我去看看她,”蒋妃站起了身,说道:“殿里有多少人知道这事了?”管事太监忙说:“奴才没敢惊动殿里的人,奴才把秀妆的尸体藏前院耳房里去了。”“好,”蒋妃说:“你带路吧。”管事太监转身时还趔趄了一下,走在前边为蒋妃带路。秀妆的尸体被管事太监放在了前院一间耳房的地上,蒋妃走到了秀妆的跟前,然后就掩嘴惊呼了一声。管事太监守在耳房门外,到了这会儿两只腿还是在打着战。蒋妃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尸体,秀妆跟她一起长大,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人,只是这会儿面前的这个人是秀妆吗?秀妆的全身上下好像都被人炮烙过,脸上被烫得整张脸皮都不见了,外露的筋肉发黑,过去这个人长什么样,现在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蒋妃再看这具尸体上,被人胡乱又套上去的衣服,这是秀妆的衣服没错,“你是秀妆?”蒋妃问面前的死人道。地上的尸体以一种很扭曲的形状躺着,生前跟面前的这个活人再亲近,这会儿她也没办法再回答这个人哪怕是半句的问话了。韩约这时走进了御书房里,往世宗的面前一跪,说:“圣上,臣韩约复命。”世宗道:“查到了什么?”韩约说:“圣上,何炎的府中臣都命人搜过了,他的府中很干净,臣没能找到什么,只找到了这些,”韩约说着,把手里的一个木匣捧过了头顶。“呈上来,”世宗说了一句。吉和忙就走上前,把韩约手中的木匣捧到了世宗的御书案上。世宗说:“打开。”吉和又把木匣移到了自己的面前,打开之后,才又把木匣移到了世宗的面前。世宗看一眼木匣,里面放着不少封书信,还有两本帐本。世宗说:“这些书信你都看过了?”韩约说:“回圣上的话,臣都看了一眼,都是何炎与他在曲水族人的通信,臣没发现什么。”世宗说:“那帐本呢?”“那是臣在何炎的书房找到的,”韩约说:“好像是朱雀大营这一年来的帐。”世宗把两本帐拿在手上翻了翻,往身后太监的手里一扔,说:“把它交到兵部去,让他们查查这些帐。”这太监捧着两本帐,退了出去。世宗再翻木匣,在众多书信的最下面,放着一块锦帕。韩约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直到听到世宗问他这是什么,才抬起头来。世宗用两根手指拎着那方锦帕。韩约说:“回圣上的话,这锦帕是被何炎藏在书桌暗格里的,臣觉得奇怪,所以就把它带了回来。”“圣上,”吉和这时看着世宗欲言又止。世宗把这锦帕再打量几眼,跟韩约说:“你先退下吧。”“臣告退,”韩约给世宗叩首之后,起身退了出去。韩约退出去之后,世宗把锦帕扔在了御书案上,不用吉和说,他也想起来这锦帕是宫中之物了。吉和站在世宗的身边,大气不敢出。世宗坐了一会儿,又把这锦帕打开,在御书案上放放好,说:“还是鸳鸯戏水!”吉和偷眼看了一下世宗的脸色,看世宗看向他了,忙把头又低下了。世宗道:“你躲什么?”吉和扑通一下给世宗跪下了。世宗说:“你给朕滚起来,看看这锦帕是那种女人用的!”吉和从地上站起身,伸手摸了一下这锦帕,跟世宗小声道:“圣上,奴才愚笨,奴才觉得这是妃位,妃位娘娘们用的帕子,也,也可能不是。”“去叫内廷司的人来!”世宗冷声道。吉和自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个内廷司的管事嬷嬷进来。世宗把锦帕扔到了这嬷嬷的跟前,说:“这锦帕是何人用的?”这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起了面前的锦帕,仔细看了看,说:“奴才回圣上的话,这鸳鸯上用了银线,是宫中妃位娘娘们用的帕子。”世宗说:“你没有认错?”这嬷嬷忙说:“圣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手帕中,一般会添金线,妃位娘娘们的一般用银线,宫里其他的娘娘们一般就是用上好的绣线,这个奴婢不会弄错。”世宗把手一挥。吉和跟这嬷嬷说:“你退下吧。”这嬷嬷给世宗磕了头后,退了出去。这个老嬷嬷感觉宫里又要出事了,只是还琢磨不出要出什么事。片刻之后,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宫人,除了吉和之外都退了出来。吉和把地上的锦帕捡了起来,也不敢再往世宗的面前送,只敢拿在自己的手上。“何炎是曲水人?”世宗问吉和道。吉和说:“是,圣上,何将军是曲水人。”“宫里没有妃嫔是曲水人,”世宗自言自语了一句。吉和说:“圣上,敬太妃是曲水人。”世宗一眼瞪过来,吉和又跪到地上去了。☆、586练轻功不光是为了上屋顶世宗冲吉和招了招手,道:“你过来。”吉和爬到了世宗的脚下,说:“圣上,您现在不能动怒啊,圣上!”世宗的手一伸。吉和把锦帕交到了世宗的手里。靛蓝色的锦帕上,两只交颈戏水的鸳鸯被绣娘绣得栩栩如生。世宗盯着这两只鸳鸯,突然又将木匣里的书信拿了出来,一目十行地,一封封看了起来。吉和跪在世宗脚下,世宗不说让他平身,他就不敢起来。世宗看了能有半刻钟的信,然后给他看到了一封写着宣和蒋氏字样的信封。世宗把这信拆开,这是一封何炎的妹妹写给何炎的家信。信里的内容不过是些家长里短,但能看出何炎这个嫁入了宣和蒋氏的妹妹,跟何炎的关系很好,说起话来也很肆无忌惮,透着一股跟何炎亲密无间的味道。“宫里有宣和蒋氏的宫妃吗?”吉和听了世宗的这个问后,忙就道:“奴才回圣上的话,有。”世宗的手一松,何氏妹的家信从世宗的手上飘落到了御书案上。吉和说:“奴才记得芳草殿的蒋妃娘娘就是宣和蒋氏的小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