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只得领了命,退了出去。韦希圣坐在桌案后面,长吁短叹了一阵,现在不管是内廷还是朝堂,都是内斗的厉害,还有一场战祸在等着他们,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多事之秋。此时的千秋殿里,安锦绣看一眼世宗命吉和送来的东西,从南方各地进贡来的绸缎,堆了两只箱子,一箱花纹的,一箱素色的。吉和看安锦绣面无喜色,便又跟安锦绣说:“娘娘,圣上说了,这是新入宫的贡品,内廷司还有不少,娘娘若要,可以随时去内廷司取。”安锦绣说:“圣上现在在做什么?”吉和说:“还在与将军们议事。”安锦绣手指敲着桌案,命袁章道:“把这些搬去库房吧。”袁章忙带着几个太监,把这两箱绸缎抬走了。吉和看小花厅里此时没人了,才小声跟安锦绣道:“娘娘,方才奴才送卫国侯爷出宫了。”安锦绣抬眼看向了吉和。吉和说:“奴才把娘娘的话说给侯爷听了,侯爷让奴才带话给娘娘,说他知道了。”“只这一句?”安锦绣问道。吉和说:“娘娘,侯爷就说了这一句,奴才还特意问了,侯爷说奴才就带这句话就好了。”安锦绣苦笑了一声,上官勇这一次是不肯给她什么承诺了,看来这一次的云霄关之战,凶险异常。吉和往安锦绣的跟前又走了几步,小声道:“娘娘,奴才还自作主张,做了一件事。”安锦绣说:“你做了何事?”“吉信出宫去兵部传旨了。”安锦绣的目光马上就是一厉,道:“你让侯爷去杀吉信了?”吉和点头。安锦绣的眉头就是一皱。吉和说:“娘娘,奴才没敢跟侯爷说,吉信是五殿下的人。”安锦绣说:“那你是怎么跟侯爷说的?”吉和有些紧张,跟安锦绣说:“奴才跟侯爷说,吉信是五殿下的人。”“混帐东西!”安锦绣脱口骂道:“你敢骗他?”吉和吓得往安锦绣的跟前一跪,说:“娘娘,娘娘息怒啊,娘娘。”“谁给你的胆子?”安锦绣看着吉和冷道。吉和说:“娘娘,奴才就是想着,卫国侯爷跟四殿下走的近,若是让他知道吉信是四殿下的人,侯爷不会去杀他啊。”“所以你就自以为是?”“奴才该死!”吉和给安锦绣磕了一个头。“马上派人去找侯爷,”安锦绣道:“告诉他吉信是四殿下的人,与五殿下无关。”吉和说:“娘娘,让侯爷知道您跟四殿下也有了间隙,这样好吗?”安锦绣说:“你不必多话,去吧。”吉和从地上爬了起来,自打了一记耳光,说:“娘娘,奴才这是又干了蠢事,奴才该死!”“算了,”安锦绣道:“你速命人去找侯爷。”一个千秋殿的小太监这时跑到了小花厅门前,向花厅里大声禀道:“娘娘,慎刑司来了一个太监,要见娘娘。”安锦绣道:“让他进来。”不一会儿,一个慎刑司的管事太监走进了小花厅,给安锦绣行礼问安之后,就道:“娘娘,全总管命奴才来禀告娘娘,御书房的太监吉信,在东庆街出了意外,已经死了。”安锦绣和吉和对望了一眼,吉和说:“吉信死了?他是怎么死的?”管事太监说:“说是一家酒肆屋檐下的铜铃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吉信的头上。”吉和说:“被一个铜铃砸死了?这是个什么死法?”安锦绣说:“圣上知道这事了?”管事太监把头摇摇,说:“奴才还没有去禀报圣上。”“你去御书房吧,”安锦绣跟这个管事的太监道:“方才跟我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跟圣上说。”“奴才遵命,”管事太监又给安锦绣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吉和看安锦绣在慎刑司的这个管事太监退出去后,手指敲着桌案,半天没有说话,便开口问安锦绣道:“娘娘,看来侯爷把这事做成了。”安锦绣看了吉和一眼,说:“这事自然是侯爷做的,不然一只铜铃怎么能就掉在了吉信的头上?”“那圣上那里?”吉和问安锦绣道。安锦绣站起了身,说:“我去御书房一趟,你与我一起去。”吉和忙就应声道:“是,娘娘肯亲自出面,奴才就放心了。”“你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安锦绣问吉和道。吉和说:“奴才不敢欺瞒娘娘,奴才这么做,为了娘娘,也是为了奴才自己。”安锦绣冷笑了一声。吉和跟着安锦绣往小花厅外走,说:“娘娘,四殿下看重他,奴才就想着,日后四殿下成了事,这宫里哪还有奴才的容身之地呢?”安锦绣说:“怎么,你还想老死在宫中吗?”吉和说:“奴才要是能活到年老的时候,奴才想归故里去。娘娘,奴才也不怕您笑话,奴才这辈子断子绝孙,可奴才的故里就是个穷地方,奴才弄几个小孩子来养着当儿子,不是难事。”“吉信会要了你的命吗?”安锦绣问道。吉和说:“奴才当年没有放过吉利,奴才想吉信也不会放过奴才吧。”“就要跟圣上出征了,”安锦绣在这时小声道:“还是先想着怎么活着回来吧。”吉和说:“奴才谢娘娘关心。”“母妃?”白承意带着四九从安锦绣的身后追了上来,说:“你要去哪里?”“母妃去看看你父皇,”安锦绣看白承意玩得一头大汗,替白承意把汗擦了擦,轻声说道:“你怎么找来了?”“我去小花厅,没看到母妃啊,”白承意说:“母妃,我跟你一起去御书房。”安锦绣摇头,说:“母妃去是有话跟你父皇说的,九殿下晚上再去御书房陪圣上,好不好?”白承意说:“四哥说后妃不能随便去御书房的,母妃,你去御书房好吗?”吉和听了白承意的话后,往后退了几步。安锦绣一笑,说:“只要圣上见母妃,母妃就能去御书房。”“是这样吗?”白承意又有些糊涂了。“九殿下记住,只要你父皇点头,任何人都可以去御书房,”安锦绣小声跟白承意道。白承意说:“可是四哥说国法大于天啊。”“皇帝片言成旨,”安锦绣道:“皇帝即是国法,懂了吗?”白承泽没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安锦绣看向了四九道:“四九,你陪着九殿下去袁义那里看看吧。”四九说:“奴才遵命。”白承意说:“母妃,袁义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他一直都躺在床上,还有紫鸳,她现在都不愿意见我。”白承意说起了紫鸳,这让安锦绣又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哪个姑娘家不在乎容貌的,紫鸳现在脸上多了一道疤,不愿见人,成天就待在屋子里。“母妃,”白承意说:“紫鸳到底怎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