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上官勇道:“这样的河水,谁下去都是死,船工死了不要紧,但你们就是死,也应该死在沙场上。”安元志撇嘴一笑,跟上官勇说了一句:“命这东西啊。”船工应该死在水里,从军之人应该死在沙场之上,就这是所谓的天命吗?“将军,少爷,”袁威这时给上官勇和安元志把马牵了过来。上官勇道:“圣上他们呢?”袁威小声道:“圣上上了马,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军营里去了。”安元志说:“那四殿下呢?”袁威说:“四殿下带着人,跟着圣上回军里去了啊。”“妈的,”安元志小声嘀咕道:“那这么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淋雨吗?”袁威说:“这我怎么知道?圣上一句话也没说啊。”上官勇道:“我们先回军里去,这里留一队人看着。”安元志说:“这也是个四殿下能下令,立威的机会吧?他就这么走了?”“少说几句吧,”上官勇说着话翻身上了马。袁威也上了马,跟上官勇一起坐在马上看安元志。老船工的哭声站在他们这里,隔着大雨声,还是能听得见。安元志回头往河边看了一眼,心中突然就又感觉愤怒,明明知道过不了河,干什么非要逼人下河去?“元志,”上官勇又喊了安元志一声。安元志上了马,就着雨水洗了一把脸。袁威说:“少爷,你衣服上也有血。”安元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这上面也是沾着点点血迹。“走,”上官勇打马往军营跑去。袁威在这时也往河边上看了一眼,跟安元志小声叹道:“这人上有老父,家中也应该还有妻儿吧,就这么死了。”安元志冷着脸,挥鞭催了一下马,跟袁威道:“我们他妈的就是臣子,圣命不可违,谁也救不了他。”袁威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他同情这个船工,却没有安元志这会儿的愤怒,死士的出身,让袁威习惯于认命。君王和臣子将军们都走了后,才有一个校尉走到了几个船工的跟前,递了一个木盒给丧子的老船工,道:“这是圣上赏你的银子,把他好生安葬吧,这里面的银子可供你家三代衣食无忧了。”老船工手捧了分量很沉的木盒,在老伙计们的提醒下,冲世宗走的方向谢了恩,回头看着儿子的尸体还是痛哭,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儿子的命啊。世宗回到中军帐里后,灌了两杯水下肚后,才把想发怒的心思压了下去。这是老天爷在跟他作对,他这会儿能跟谁发火去?白承允带着众臣进帐,行了礼后,就没人敢说话了。“上官勇他们呢?”世宗看看帐中的众臣,问道。白承允道:“父皇,卫国侯和元志还没有回来。”“这个安元志,”世宗道:“杀人不见他怕,死了一个船工,他倒是知道心疼了。”白承允没接这世宗这话,说:“父皇,元志他们还要过河去吗?”“等雨势小了再说吧,”世宗说道:“你们退下,让朕一个人待会儿。”“父皇……”“退下,你还要朕请你出去?”世宗看了白承允一眼。白承允这才带着众臣又退出了中军帐去。荣双没跟着白承允出帐去,快步走到了世宗的桌案前,递给了世宗三枚丸药,小声道:“圣上,您现在不能动怒啊。”世宗接过了丸药,没用水,直接就把这三枚丸药干咽了下去。荣双给世宗倒了一杯热水,说:“圣上,这天要下雨,您生气也没用啊。”“是啊,”世宗道:“只能等了。”安元志跟着上官勇到了中军大帐前的时候,白承泽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站在中军帐前跟白承允说着话。“卫朝,元志,”白承允看上官勇和安元志到了,喊了两人一声。上官勇和安元志给两位皇子行礼。“卫朝回来了?”中军帐里传出了世宗的声音,道:“进来。”上官勇不放心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走进了帐中去。“你的伤怎么样了?”白承泽问安元志道。安元志说:“五哥,我没事,倒是五哥你,看着脸颊发红,你发热了?”白承泽小声道:“有一点。”“生病就在帐中歇着吧,”安元志说:“这雨下成这样,谁也走不了啊。”白承泽说:“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老五,”白承允一听白承泽跟安元志说这话,忙就道:“行不了军这事与元志无关。”安元志抬头看了看天。白承泽一笑,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元志你不要往心里去。”“五哥,”安元志看向了白承泽道:“都是爹生娘养的,我是觉得,人该惜命的时候,还是应该惜命。”白承泽说:“身为武将可以贪生怕死吗?”安元志笑了起来,说:“那按五哥的意思,我得带着五万人去喂向南河神的肚子去吗?五万条人命,不是五万块石头啊,五哥。”给读者的话:☆、772天子一礼“不要再说了,”白承允抬手拍了一下安元志的肩头,道:“你怎么能跟你五哥吵嘴呢?”安元志神情委屈地看着白承允。白承允冲安元志摇了摇头。安元志把身子背对了白承泽,没再言语,只是这会儿帐前的众人,都能看清安五少爷脸上忿忿不平的神情。世宗把上官勇叫进了中军帐里,按世宗的意思,他们还是得去探一下路,不能就坐在这里干等着。上官勇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这里能走的路他都已经让探马去探过了,要是有路可走,他又怎么可能瞒而不报。世宗看一眼上官勇的神情,道:“就没有村落能让大军过去吗?”“圣上?”上官勇叫了一声,大军从村落里走?那老百姓的农田还不被大军踏平了?“现在朕也不顾不上那么多了,”世宗道:“农田里该收的东西应该都收了吧?”上官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在摊开在桌案上的地图上指了几个村落,说:“圣上,这几个村落倒是可以让大军走,只是村中的道路太狭窄,大军要是过,村人的房子恐怕碍事。”为了行军趴掉当地村人的房子?这种事,世宗就是戎马大半生,也还从来没有干过。上官勇眼瞅着地图,说:“圣上,要是这么做,失房失地的村人,您要怎么……”上官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有血滴落在地图上,在牛皮纸质地的地图上很快就晕染开来,上官勇愣怔了一下,忙就抬头看向世宗。世宗掩着嘴,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往下滴落。“圣上?”上官勇惊道。世宗的身体往前一弓,捂着嘴的手松开之后,一口血就吐在了地图上。“荣大人!”上官勇来不及多想,冲帐外喊道。“父皇?”帐外的白承允和白承泽忙都出声,大声问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