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抹一把脸,这故事很多世族大家都有过,他听了这话只觉得麻木。“不光是你和卫朝让我杀夏景臣,”白承允这时道:“就是京城那里,也传消息让我务必除去夏景臣。”安元志说:“那就杀啊,一个外室子罢了,身份上还不如我这个家奴之子呢,在乎他干什么啊?那是五殿下的人啊!我说呢,五殿下那么护着这小子,原来是在打席家军的主意,正常人想不到这事的。”白承允无奈地一叹,道:“你方才也说了,席琰的儿子是个痨病鬼,夏景臣是唯一可延续他血脉的儿子了。就算夏景臣是个外室子,对席家来说,这个外室子简直就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救星了。”安元志说:“那席琰是怎么想的?他儿子对五殿下那是忠心一片,替五殿下去死都行啊,他帮着四哥你,他跟夏景臣能做的成父子?”白承允说:“儿子是一定要认的,只要席琰还是席家军的主将,那夏景臣就不可能带着席家军投到老五那儿去。”安元志原地转了一圏,然后站定了跟白承允说:“四哥,现在席大将军不是给你写了这封信了吗?你要拿忠心跟父子之情比?这能比吗?”白承允没说话。“夏景臣的生母就是被席夫人害死的,”安元志又道:“夏景臣要是想认父,他早干什么去了?他宁愿在别人的手下从军,也不去找席大将军,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夏景臣就没想过认席琰这个父亲啊,这个认父指定是五殿下让他认的!”“所以呢?”白承允问安元志道。安元志说:“所以这个夏景臣不能留啊。”白承允眉头一皱。安元志说:“真想给席大将军留个后,这也不是难事啊。”“你要怎么做?”安元志抿了一下嘴唇,说:“把夏景臣四肢弄断,给他找几个女人,下点药,让他们多**几次,确定有女人怀子之后,送这个夏景臣上路。”白承允说:“你让席琰对他的儿子做这种事?”“他要搞清楚,”安元志说:“这儿子是恨他的,跟一个仇人讲父子之情?席大将军的脑子没坏吧?他既然投到了四哥的门下,那他就不能跟五殿下有任何的瓜葛,不然四哥你凭什么信他?席家军几十万呢!”白承允低头,看着像是沉思了。安元志急道:“四哥你还想什么啊?这事就得这么办,我还是为席大将军考虑了,不然我直接弄死夏景臣啊。对了,这个小子现在叫什么名字?”白承允说:“他还是叫夏景臣。”“不是,认祖归宗了,这小子还姓夏?”“我父皇还不知道这事,”白承允又说了一句让安元志跳脚的事。“这么大的事不跟圣上说?”安元志瞅着白承允的目光顿时就是一变,竭力掩饰了,目光里的嘲讽之意还是没藏住,这得是多愚的人,才会不让世宗知道这事啊,知道了夏景臣是席琰之子,世宗还会让白承泽待在后军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席琰有他的难处,”白承允道。“他有什么难处?认个儿子,又不是死罪,有什么不能说的?”“问题是夏景臣不想认他,”白承允说:“席琰不休妻,夏景臣就不会认祖归宗。”“我之前真应该再加把劲弄死他的,”安元志说:“他不认他老子?这名声传出去,被毁的人是他夏景臣吧?席琰能有什么苦处?我没听说席琰脑子有病啊,他这个大将军是怎么当上的?”情急之下,安元志也不喊什么席大将军了,当着白承允的面,把席琰说的一无是处。在白承允看来,安元志是个表面上爱说爱笑,但心冷的人,跟这样的人,白承允觉得自己没办法让安元志明白席琰的无奈。对夏景臣,席琰是愧疚的,更何况这是唯一可让他席琰血脉得以延续的儿子,席琰只会护着夏景臣这个他亏欠良多的儿子,又怎么会让夏景臣背上不孝的名声?“四哥,你倒是给我句话啊,”安元志看白承允不说话,更急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到了这些人的手里,就这么复杂呢?“席琰跪下来求我,”白承允看着安元志道:“我答应不杀夏景臣,也不会坏了夏景臣的名声。”安元志张了张嘴,想破口大骂,但还知道在他面前站着的人是白承允,硬把想破口大骂的心思憋了回去。“你去吧,”白承允跟安元志道。“那夏景臣呢?”安元志问。“现在你能给夏景臣找到女人吗?”白承允反问安元志道。☆、846红布条这会儿忙着打仗,安元志自己都没空找女人去,他有空给夏景臣找女人,为席家留种?安元志冲白承允摇了摇头,说了句:“我这会儿没空,再说了,四哥,这事凭什么我去做啊?”“那你就带一个活着的席琰到云霄关来,”白承允说道。安元志只得点了头,说:“四哥放心,我一定尽力。”“不是尽力,”白承允道:“是一定要护好席琰。”安元志冲白承允一抱拳,道:“元志遵命。”白承允很难得地给了安元志一个笑脸,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说:“去吧。”安元志转身想走,想想又跟白承允道:“四哥,这事你最好跟我姐夫说一声。”“知道了,”白承允答应了安元志一声,把手里的信又塞到了安元志的手里,小声道:“你拿着这信,席琰见到这信后,就会信你了。”安元志把信揣衣兜里了,走到了官道上,上了马,跟部下们喊了一声:“出发。”安元志一行人跑远了之后,白承允身边的侍卫长才跟白承允道:“爷,我们回去吧,再待下去,怕是圣上要问啊。”白承允神情莫明地看着安元志跑走的方向,最后翻身上了马,跟左右道:“走吧。”云霄关的北门下,上官勇在门前的石板路上来回踱着步,知道白承允出城送安元志之后,他就到这儿等着来了。白承允回城之后,一眼便看见在路上等着他的上官勇,在上官勇的面前下了马后,就问道:“是我父皇让你来迎我的?”上官勇替白承允拉着马缰绳,摇头道:“四殿下,圣上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白承允跟自己身边的侍卫道:“让卫国侯爷给我拉着马缰绳?”这侍卫忙上前,躬身接过了上官勇手里的缰绳。白承允四下里看了看,看见离自己的不远处,在一个茶棚,老板早已收摊回去了,只是挡风遮雨的棚子和桌子长条凳还在那儿放着。白承允迈步就往茶棚走去,跟上官勇道:“我也不费事跟你去卫**的军营了,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上官勇跟着白承允坐在了这个茶棚里,特意坐在了上风处,替白承允挡着一些云霄关冬季里,呼呼作响的烈烈西风。白承允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城楼,又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跟上官勇道:“元志带着人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