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乡林家,白承英不说,白承泽就不可能想起来这个清贵人家,“死了的人,我从来不想,”白承泽跟白承英道:“就为了杀我,你不用亲自来这里的。”“你倒是不畏死,”白承英冷笑道:“这么不畏死,你一路上如丧家之犬一般地跑什么?”“能不死,我当然不愿意死,”白承泽说道:“你一路命人杀我,没有成功,你这是沉不住气了?”“四哥的仇,我一定得报,”白承英说道:“不杀了你,我日后无颜去见四哥。”“四哥,”白承泽一笑,道:“我想四哥这会儿更愿意看着你用心重整江山吧?”“你不死,”白承英冷笑道:“我如何重整江山?”“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啊。”“白承泽,我既要报仇也要江山,”白承英道:“你见不到李钟隐了,死了这条心吧。”白承泽看看面前的渡口,想渡河的人这个时候都远远地躲开了,河岸上一片沙石地,无遮无挡,无处可逃。白承英慢慢抬起了手。几条兵船上的兵卒看白承英抬手,马上就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了白承泽。“王爷!”两个侍卫还是忠心的,把白承泽护在了身后,一个侍卫跟白承泽急道:“您快走吧!”人跑不过箭,白承泽跟两个侍卫道:“你们走吧。”“王爷?”“不必再护卫我了,”白承泽道:“自寻生路去吧。”两个侍卫护着白承泽往后退,没一个听白承泽话的。“白承泽,”白承英这时在船头冷道:“跟着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白承泽看着站立船头,衣袂飘飘的白承英,叹了一句世事无常,没想到到了最后,跟自己对上的人是不白承允,不是安锦绣,而是白承英。“放箭!”白承英大声下令道,看着白承泽的目光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箭如飞蝗,两个侍卫当场被乱箭射死,尸体却一时之间站立不倒,替白承泽挡下了不少的飞箭。胸膛一痛,白承泽身形踉跄着,跪倒在地。白承英如同一个冷眼旁观者,跟白承泽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白承泽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笑道:“李钟隐投到你的门下了。”“白承泽,你的名声太坏,你若是成皇,”白承英说道:“怕是上官勇会第一个带兵杀到江南来吧?李老元帅还不想跟上官勇兵戎相见,所以我替他跟你说一声抱歉。”不想跟上官勇兵戎相见,这是背叛的理由吗?白承泽摇了摇头,跟白承英道:“良禽择木而栖,只可惜你也未必就是好的枝头。”“杀了他,”白承英下令道。远处的人群里,这时发出了惊叫声。白承英和兵卒们一起往惊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十几匹马冲出了人群,朝渡口这里飞奔而来,转瞬即至。“王爷!”有亲兵大喊着,拉着白承英就往一旁躲避。趴卧在马鞍上,将身形藏起的小孩,突然坐直了身体,手执弩弓,瞄着白承英就放了一箭。船上的弓箭手们,忙也放箭。小孩这时已经到了白承泽的跟前,冲白承泽伸出了手,大声道:“上马!”白承泽由这个小孩拉着,上了这匹马。“白柯,”白承英站在船头,喃喃念道:“安锦绣竟然放了他?”中箭倒地的马,嘶叫哀鸣,不多时,马血就将渡口前的沙石地染红了一片。白柯一直策马跑在马群的最里面,让这些马当他和白承泽的挡箭牌。“追!”白承英在船头下令道。忙就有兵卒下了船,追到了岸上。“王爷,”一个幕僚站在白承英的身后,跟白承英小声道:“白承泽身中数箭,两箭都在要害处,这个人活不了了。”白承英道:“我们上岸去。”不亲眼看到白承泽的尸体,他如何能安心?追兵们追着白柯到了一处芦苇荡后,失去了白柯的踪迹。“进去找!”领头的将官命部下们道。深秋的芦苇荡,芦苇枯黄,白色的芦花已经枯萎,却仍然扑天盖地长成一片,在风中摇曳,给了躲藏者最好的庇护。“你忍一下,”白柯拖着白承泽泡在芦苇荡中河水不算太深的地方,小声跟白承泽道:“我一会儿就带你去看大夫。”白承泽拍了一下白柯的手,示意白柯放开紧紧拽着他的手。白柯扭头看白承泽。“你怎么会来?”白承泽问白柯道。“看着我的人去上官勇那里了,”白柯说道:“我半路偷跑了。”“你知道我在江南?”“你一定会找我师父的,”白柯说:“我不来江南,我要去哪里找你?”白承泽说:“不恨我?”白柯没有答白承泽这话,恨当然恨,他现在就没有喜欢的人,只是他也不想看着白承泽死,这个理由白柯说不上来,总之他就是不想看着白承泽死。“水里是不是很冷?”白承泽问白柯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白柯冲白承泽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一会就没有机会了,”白承泽笑道。白柯忙就低头看,这才发现水面上已经荡漾开了几缕血丝,“你把身上的箭拨了?”白柯马上就急道。“没用了,”白承泽这一回再张嘴说话时,鲜血从嘴中溢出,瞬间又将衣领染红了一片。“我带你去看大夫,”白柯拖拽白承泽就要走。“柯儿,”白承泽握住了白柯的手,小声道:“你听我说。”“先保命啊!”白柯跟白承泽小声喊道。“不要去找李钟隐,”白承泽却跟白柯道:“他现在是白承英的人了。”“我们先去看大夫,”白柯不想听白承泽说话。“仔细找找!”远远的,一个兵卒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柯的身体一僵。“你是上官勇的儿子,”白承泽把白柯的脸扳着,面对着自己,说道:“去找上官勇,回到你父亲的身边去。”白柯说:“你是不是要死了?”“成王败寇,”白承泽说:“我没什么可怨的。”“你再忍一下啊,”白柯求白承泽道:“等这帮兵过去,我就带你去找大夫。”白承泽伸手,将白柯眼角的眼泪拭去。“父王!”白柯哭着喊了白承泽一声。白承泽心里啊了一声,原来这儿子还愿意喊他一声父王。白柯到了白承英的手上,倒是一个可以要挟上官勇的砝码,白家的江山可能还有重整的希望,白承泽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会面临一个选择。“只是中箭啊,”白柯却不了解白承泽此刻心中的天人交战,低声求白承泽道:“你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带你去看大夫,我,我现在给你上伤药有用吗?”“傻柯儿,”白承泽轻轻叹了一口气,动动手指,又一次拭去了白柯的眼泪,小声道:“我的儿子不应该这么傻啊。”梅果 作品专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