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他现在生病,你不要那么大声。”陆封虚弱的咳两声,“容容不要怪堂兄,一定是堂兄被感染了才变成这样,他也是病人,我们要多多关心他。”这句话说得漂亮极了,特意再次强调陆拓已经被感染了,甚至故意把陆拓暴躁的原因往感染方面带。给他植入一个想法——他这么暴躁,是因为感染,在不久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失控。连奚容都有了这种想法,陆拓的病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思维已经没有人类那么敏捷的陆拓只能笨拙的解释。“我没有.......”可是他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确是因为感染而变异,甚至脾性越发无法控制。有好几次,看见奚容离陆封那么近,都想把人抢过来扛在肩头,找一个没有人发现的地方好好藏起来。让他独属于自己,不要和任何人说话。每天只有面对自己,和自己亲近就行。这个症状越来明显,到了夜晚,几乎到达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他好几次都走到了奚容的身边,俯身想要把人掳走。病怏怏躺着的陆封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般的,已经浑身警惕坐了起来,轻轻的喊奚容的名字。“容容,我有点冷。”奚容帮他拿了一下外套。外套是昨天从余明尊手里逃走沾满血的外套,陆封生着病的时候非要洗,洗干净了不一会儿就晾好了,奚容拿着外套给他盖上,又给他倒了一点温水。他看起来还是很难受的样子。“我有点想上厕所,你可以陪我吗?”在不久前、也就是上周,他为了让陆拓离开也找了上厕所的借口。实验室里没有厕所,奚容其实也有点想上了,不知道陆封什么时候去解过手,但是也应该有很长时间了。陆封再说了一句。“晚上一个人太危险了。”言外之意是因为怕危险所以要人陪。陆拓冷冰冰的盯着他,“我陪你去。”陆封难受的缩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惧怕陆拓。明明几个小时前拿着棍子能把人打死的程度,凶恶得比感染者还要狠,现在跟病猫似的,惹得美丽的小猎物同情心爆棚。就像野外残忍的野兽、山中凶恶的妖,布下陷阱引诱善良的旅人上当,把人骗到自己的巢穴里吃干抹净。奚容已经感觉到陆拓对陆封的敌意,更何况陆拓已经感染了,如果让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说不定会出大事。“算了,还是我去吧。”陆封点头说:“堂兄就帮忙守着我们的家吧。”陆拓咬牙切齿,“不行,我要一起去,我在厕所外面守着。”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只能这样了。陆封又阴阳怪气说了些话,最终陆拓连厕所里的门外都不能去,只能守在门口。夜晚的怪物格外的多,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盯上了,陆拓守在外面,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进来。奚容上完厕所,在门口等陆封。男厕所的构造稍微迂回了点儿,看不到外门口守着的陆拓。很黑,没有灯,他一个人不敢出去。等了一会儿陆封终于开门了。无声无息的,陆封站在了奚容的身边他才发现,但是很注意没有吓到奚容。“容容陪我过来一下。”他的脚步轻轻的,走到窗边,声音轻轻低低的,是说不出来的温柔意味。像任何一个生病了心中郁闷的病人一样,轻轻的推开了窗,手指在月光下冷清修长,推的时候就像那天在家里给奚容泡茶一样优雅。奚容走了过去。从旁边是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唇,显得一分睿智冰冷,但是又静逸温柔。奚容还没搞懂他要做什么,一旁的陆封突然一把将他抱起,他甚至没有机会惊呼出声,就被陆封抱着从窗户跳下了楼!二楼的高度接近,瞬间的失重感把奚容吓得要命,危险的刺激让他惊恐的睁大眼睛,陆封搂着他,将他包裹在怀里,似乎不想让他看看见这么可怕的场景。就那么一瞬,时间在感官上却格外的久。直到陆封双脚落地开始跑了好一会儿,奚容才回过神。他已经吓得哭了起来。“你为什么......突然跳楼了,快要吓死我了!”在隐蔽点的地方才把人放在地上。奚容脚都是软的,几乎是站不住了,陆封连忙将他搂住。搂在怀里好好安抚。奚容擦了一把眼泪,冷冰冰的把他推开。连本能般的皮肤饥渴症都不放在眼里,他真的生气了。推开人转身就走。陆封心猛然一抽,连忙追上他。“我不是故意要吓你,而是你舍不得陆拓,我只能这样把你带出来了!”伴随着一点儿哭腔,奚容气得大声说话了,“那你也不能突然跳楼!而且陆拓一直以来都在保护我们不是吗?”陆封眼睛都红了。奚容不再想要他,在黑夜里、这么危险的环境里因为厌恶他,而要出走了。看起来温柔又好拿捏的人,生起气来,即使在哭,也很冷。陆封声音轻轻的,有一点示弱的样子,“他已经没救了,你不知道他马上要控制不住了,好几次都走过来,那种眼神就像要把你吃了似的。”可奚容在气他一言不发跳楼,什么也不商量的把他带到了这里。在他眼里陆拓保护了他,每一个举动都在述说的不会伤害他。就是莫名的相信他。陆封抓住奚容的手,又被甩开了。“如果不是陆拓,是其他任何一名感染者,你早就避之不及害怕到哭。”“你没有想过那些感染者在没有感染之前,都是正常的学生,也许也是在小心翼翼的喜欢某个人,有自己的悲喜,也很善良。”“可是陆拓在你眼里不一样。”“你喜欢他、喜欢到,已经不在乎他是感染者了吗?”陆封坐在地上、靠着墙,月光照在他身上,美丽长睫在他眼睑之下映出花纹一样的阴影。嗓音已经在发颤。“我好喜欢你。”“如果你不要我了,就杀了我吧。”第26章 病名为爱26才来这个学校两个多星期, 对整个学校的构造并没有那么清楚,除了被陆封和陆拓带去的几栋楼,除此之外不常用的地方都很不熟悉。刚才光顾着生气并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他们此时此刻在隐蔽的绒布之后, 像是在舞台的幕布里,稍微打开看一下外面, 是个礼堂的台上。里面有间封闭的更衣室,两个人在舞台和更衣室之间。陆封脸色苍白靠在墙边, 美丽的凤眼看着奚容,看起来再也不会有一丝力气。本来就生着病,还做出了那么大胆的冒险, 怎么会有力气。更何况,他刚才还告白了。是告白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