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快病死了,才是吃了药能活动,就要顾及这么多。穿好了鞋,恭恭敬敬给他行礼。没由来的觉得他有些苦。仿佛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全靠自己长袖善舞去结交。奚容是贵重的皇子,就算是行礼,也不过是微微躬身。但安王下意识的去扶了一把。刚想说,不用什么回报,便见奚容笑了起来,“听人说安王殿下喜好丹青,不才正好有几幅古画,明日便亲自送到你府上。”安王垂下眼眸,轻轻说:“好。”本想说不必如此。本想说让他好好在意自己的身子。但他好像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多么严重,却执意要活的这么辛苦。方才轻轻一抱,整个人又轻又软,好似令人珍惜的、需捧在手心的宝物一般。柔弱无骨,纯美又可怜。可他醒了,连忙是起来,一件件的事有条不紊的办好,把每个人都顾及了。他想,索性他是个闲散王爷,皇上也乐得他需儿女之事,便是求皇上修书一封给燕国。让奚容与他和亲算了。…………“和亲?”皇帝拿着这封折子深深皱起了眉头。一旁的老太监脸都笑出了皱子,“陛下!这是好事啊,安王殿下终于开窍了!”“你认为这是好事?朕可听说这个奚容手段不太干净,那日蹴鞠大赛便惹了些风波,朕的二儿子险些为了这个奚容,把他叔叔和朕的亲外甥给砍了!”老太监一惊:“还有这种事?”这种事在蹴鞠大赛里没有传出来的,但是总有少数人知道。皇帝冷哼一声:“不知是燕国放来的什么妖孽,竟然把朕的手足和儿子们迷得晕头转向,此人断不能给安王,要不然必要掀起风浪,燕国的人,朕不信。”“那……”皇帝冷冰冰的垂下眼眸。“但是和亲是个好法子。”“朕今夜就修书一封给燕王,让他把儿子给我们楚国,给咱们的大将军当媳妇!”“陛下是说……”皇帝笑了起来:“便将人赐给魏章。”“这些年咱们的魏将军可是给咱们楚国立下汗马功劳,攻破燕国边防他也是出了大力,如此,正好是与燕国的漂亮小皇子,喜结良缘。”第180章 病弱质子10“良缘?”昏暗的军营里, 一盏孤灯,橙黄的烛光映出魏章半面俊美的脸。他冷笑着将手中的纸条烧掉,忽燃的火光让整个空间明亮起来, 映见他凶猛高大的体型,可怖的伤, 以及每一寸都饱含力量的肌理。他的黑发微卷,铺开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半只眼睛被藏在黑发的阴影里。另一只眼狭长挑开,浅蓝色的瞳眸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扑闪出危险的光。“很好。”略微咬着牙,看着手中的字条燃为灰烬。…………“和亲?”奚容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药, 才放下杯盏,又按在胸口蹙眉咳了起来。单薄的身体一颤一颤的,眼角都染上的湿软的痕。看着就是可怜。哑奴躬着身, 轻轻的抚摸他的背脊, 又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奚容纤细雪白的手紧紧的抓住半截椅子的把手, 节骨泛着惨白, 良久, 才将哑奴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他双眸如刀刃一般盯着前方,一瞬间脑子里划过千百种方式,但无一例外都是无法成功。他父王恨不得他客死他乡永远也不再回去, 和亲和的还是攻破燕国边防的将军。他要是和魏章成了亲,已是完全与燕国皇位无缘了。谁都可以,就是魏章不行。可是, 钉死了的事。他父王一定满口同意,而楚王既然要把他赐给魏章, 一定是有原因的。魏章已经功高震主。奚容缓缓闭上了眼。他已经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 在蹴鞠大赛时, 已经是万分小心,可他不慎病倒了,楚国几名重要皇室都围着他团团转。楚王必然会不喜他,可能将他和什么狐媚子或者是细作相比了,便是要连忙把他解决掉。认定了他不安分,让他去“祸害”魏章。奚容冷笑一声。想得美。奚容冷冰冰的盯着茶杯,突然轻轻道:“去书房。”他亲自提笔,给魏章写了一封信。哑奴守在一旁,眉头越蹙越深。那分明是一封情书。奚容轻轻笑笑,“你一定不解我为何写这样恶心的东西。”瞧着柔弱无骨,一步三喘的小主子,是只极为可怖的冷血动物。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情情爱爱对于他来说只是手中的武器,他将人迷得晕头转向,好似温柔贤良、好似情深义重,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多么冰冷。怎么会突然写了情书?奚容淡淡道:“咱们什么也做不了,这下只能靠魏将军好好努力。”在战场上闻风丧胆的魏将军,又是楚国万千百姓的战神,魏章乃是家中独子,父母相继病逝,一共守了六年孝,如今二十三岁还未曾娶妻,他已经继承了家中爵位,年纪轻轻又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已是一品将军,和郑国公世子之父在朝中是同等地位。无数高门贵女可以选择。怎会要个狐媚男人。还是帝敌国皇子。那封信写得情真意切,缠缠绵绵,很符合一名不安分的、想攀高枝的、祸害般的质子的形象,仿佛是迫切要嫁给他,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皇帝还在召见魏章回长安途中,他就写了信了。可想而知成了婚该是多么作妖。他查过魏章,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喜欢男人的癖好,最是厌恶做作妖媚之人,奚容精准踩在了他的厌恶点上。这几天和亲的事在朝中传遍了,奚容派人特意去了趟魏府,托了魏府的人送信,这下魏章就算在途中也会收到。奚容说:“那魏章应该不是个废物,婚姻大事若还被他人掌握其中,可不像查到的他的性子。”而这时,侍卫来报:“殿下,二皇子求见。”奚容揉了揉太阳穴,“请二皇子进来,不,我亲自去迎吧。”不用说就知道为了什么事。奚容才往前几步,二皇子已经匆匆跑了进来。“容容!”二皇子仿佛急得冒烟了似的,“父皇糊涂啊!怎能让你那姓魏的和亲!”啧。蠢货。楚王还没老得不能动,竟敢当着外人的面说皇帝糊涂。二皇子继续说:“姓魏的就是个乖张粗鄙的下等人,怎么能配得上你!”要和亲也是和皇子和亲,像他这样的才是不二人选,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奚容和魏章配了对?到底是谁在他父王耳边吹了风,竟弄出这等荒唐的事。奚容说:“我也没什么办法,方才我接到我父王的来信,他已经应允了。”二皇子一瞬间有些生气,觉得那燕王可真是个软骨头,怎么能如此卖儿子般应允了这等荒唐事?当质子已经是够过分了,还同意用拥有继承权利的儿子来和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