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蓝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点,还是被时阙点出来后才反应过来。“不对。”阿蓝神色恍惚,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我不是没想过这种问题,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怎么会发现不了……”如果说阿蓝的死是它自己纵火搞砸了,在心里没能绕过这道弯还算合理的话,鬼魂数量对不上这件事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对了。阿蓝死后,看到了这栋楼里死去的住户们就不可能反应不过来这些鬼的数量不对劲。他不觉得自己会蠢成这样。这根本就不合逻辑!阿蓝说:“一定是尘落。”“这么明显的漏洞我不可能看不出来,一定是他在我死后给我做了什么手脚。”一旦撕下表面的那层伪装,所有违和的地方都能迅速回忆起来了。毕竟种种细节都并不是什么经得起推敲的东西。阿蓝此时看向时阙的目光中带着敬重:“您说的对。”“如果我现在就因为我自己的一己私欲彻底消散,那更是不负责。”阿蓝认为自己还有几分将功补过的作用,如果因为他自己的愧疚,就草草消散的话,这样没有任何作用。除了自我感动外,它甚至不足以平息这些怨魂的怒气。是时阙点醒了他,所以他这会对时阙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简直是把时阙当成了第二个愚忠的对象。时阙眨了眨眼,他没想到这个NPC的好感会这么好刷。阿蓝的态度变化得太快了。时阙想到什么,又问了阿蓝一个看似随意的问题。“你姓什么?”阿蓝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一丝机械般的顿挫感:“什么?”它没想到时阙会问出这种不按常理走的问题:“不好意思,您说的话我没有听懂。”下一秒阿蓝就恢复了原本的自然,脸上甚至有一些没回答上问题的赧然。时阙也没急着去追问那个“尘落”的事,他又问了一句:“你家住在哪里?”阿蓝这会的表现没有了之前那么明显的卡顿。它只说:“我死了太久,已经忘记我住哪了。”说到这里阿蓝还有些难过,不过它的眼睛马上亮起,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我没有忘记,我和尘落是在一家医院认识的!”医院啊。时阙记下这个信息,终于没再对阿蓝提出这类听起来没什么用的问题。时阙已经试探出来了。阿蓝只是系统在这个副本里设计好的一个程序NPC。所以它对时阙的好感才涨得这么快。它应该就是玩家们口中“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很快把好感度刷上去”的剧情NPC。哪怕不是时阙,换一个能说动阿蓝的玩家过来,无论是谁,只要用对了方法,阿蓝对他的好感度也会急剧上升。而时阙问的两个问题也是很简单的试探。凡是正儿八经、曾经有血有肉的人类,阿蓝就不可能没有一个姓氏。再者,别忘了,时阙在这个副本里扮演的NPC有的也只是一个随意的称呼。所以按照名字来看,无论是阿阙、小星也好,还是这会出现的阿蓝,都是系统原本就设计好的既定程序。只有江苗才是这个副本里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NPC。时阙问出的第二个问题更是一种进阶版的试探。阿蓝这种系统连完整姓名都不愿意花一点心思去设计的NPC,又怎么会有家庭背景这种无关紧要的设计存在。毕竟这个东西和整个副本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时阙没想到他随意的试探,居然还能问出来一个尘落有关系的信息。他们是在什么医院认识的呢?时阙对这个很感兴趣。毕竟普通医院是医院,精神病院、某些特殊的研究所也能叫医院。更何况“尘落”还是一个难得有名有姓的NPC,时阙对他燃起了和江苗类似的兴趣。时阙心里一种预感,江苗和尘落之前存在着某种联系。恶魔难得体验到挖掘谜团的乐趣,这个副本就立刻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时阙立刻掩下眼里的热切。不能这么着急。时阙现在挖掘出了这么多的信息,他却没有忘记现在的目标。虽然这个NPC的身份时阙演腻了,但还是要有始有终。他没兴趣了,那就快点找到尸块结束这个副本好了。至于时阙对阿蓝的试探,则是决定了他接下来要采取的计划。——阿蓝只是一个既定程序的话,那就好办了。时阙心里涌现着各种想法,表面上却直说:“尘落不在这里了。”他说得肯定,阿蓝却不相信:“不可能。”“他是这座监狱的监狱长,不可能会走的。”阿蓝立刻把它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之前那座监狱,尘落就是监狱长,新监狱建成后他也没有卸任,监狱长是不可以擅自离开监狱的。”时阙没有和阿蓝争辩这个。他得出结论的原因很简答——保安室里的监控。但凡这个尘落履行一点监狱长的职责,江苗都不会落得这个下场。监控里的画面时阙记得十分清楚,和其他住户不同,江苗是在这栋楼变得奇怪之前的几天才临时搬进来的。江苗刚刚搬入公寓楼,楼里的戾气紧接着突然增多,整栋楼天天都陷在各种无端的争吵中,闹得鸡犬不宁。这才不是巧合。时阙当然不认为是江苗带了什么害人的东西过来。但很明显江苗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她知道旧监狱的隐患,也知道这里会是新的监狱。而这栋楼会成为新监狱必然有它独特的原因,这个地方对那些个肮脏玩意的吸引力不小。旧监狱的封印松动,就已经有戾气泄露到了这里。所以江苗刚来几天这栋楼就爆发了许多的争吵。再结合江苗和阿阙的相处方式,当时新监狱的封印明显是出错了的,是江苗和死在1601号房的那个人不得已用另一种办法完成了这个地方的封印。如果尘落在的话,江苗和死在1601号房的人怎么也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死法来完成封印镇压。江苗也不会委托阿阙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去做事。但阿蓝又不是顾愉,时阙没耐心给他解释其中的缘由。阿蓝看时阙不说话,他怕时阙误解什么,也怕自己帮不上忙,于是赶紧说道:“监狱长的权利很大,但这是权利也是责任。”“他管理这个监狱,甚至能指示囚禁在这里的那些怪物。”“只要尘落享受着这些权利一天,就必须保证镇压住所有的怪物。”阿蓝说的急切又肯定:“再说尘落也不可能直接撂担子跑路。”“尘落和■■签订过契约,在找到继任者之前他都不可能丢下监狱直接离开。”言语间被模糊的关键词又出现了。不难听出阿蓝说的话句句属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