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因泞和她并排坐在梳妆台前,她正研究要穿的一双帆布鞋,觉得鞋太干净,不像干活人穿的,心不在焉回:“他去。”“那你们的车子可以帮忙放一些道具吗,咱们有辆车刹车有点问题,喊了师傅来修,只一辆车就塞不下道具了。”“可以。”“谢谢啊,跟你男朋友搭话我还压力很大呢,你同意就太好了。”她抬眼。葛因泞正低头看着剧本,那林站在葛因泞椅子后,慢悠悠地卷着一撮撮头发,看了眼镜子,不着痕迹地收回,轻慢地接伍依珊的话:“还好啊,我觉得龙七的男朋友,人挺好的。”话题就顺其自然开始了,那林接着目不斜视地问龙七:“你们两个是异地吧?”就好像前段时间的尖酸刻薄都收起来了一样,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龙七继续研究鞋子,没搭理她,伍依珊这个和事佬又极其自觉地接话题:“是呀,那段时间的八卦我都跟了。”“谈异地很辛苦的。”那林讲。…………“你会担心他吗?”良久,那林再次问,这一回,视线看向龙七跟前的镜子,和她对上了眼。“担心什么?”龙七回。“那个啊,异地最怕的不就那个。”“哪个?”那林放开一撮卷好的头发,吹一吹,回:“女人。”……“他去见朋友的时候,你不确定他见的是什么朋友,可能是他说的朋友,也可能不是,他说去吃饭的时候,也无法保证他是不是真的去吃饭……有魅力的男生,女生是很愿意跟着他的,而男生某些时候,对主动追求的女生都是来者不拒的。”“你好像很有异地经验。”那林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葛因泞终于从剧本中抬起头,看镜子:“她前任在澳洲念书。”前任。就这一称呼,就都清楚了,龙七决定把鞋子弄得脏一些,没心思跟她俩聊了,做完造型,走人。上午的拍摄在深山处。车子只能停到一个山道口,剩下的得徒步走,傅宇敖他们提前踩点,租了深山一户当地村民的祖宅进行拍摄,离停车地大概一刻钟的路程。山路泥泞,她总算把鞋子如愿以偿弄脏了,靳译肯一路送她到拍摄地,他的感冒相比早上有点加重,开拍半个小时,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后,他吃了片随身带的感冒药,药有点儿安眠效果,他回车上休息了。祖宅附近有一条山泉,水流还行,不急,她们在泉边上拍了一场逃生戏,拍得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那林穿着件白色的棉麻长裙,湿得最彻底,剩下几场戏没有她的份了,她跟葛因泞说了几句后,叫一声伍依珊:“衣服太湿了,不舒服,我去换套衣服再回来,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过来的?”“没有没有,你回去吧。”龙七那会儿正在拍一场洗衣戏。那林独自走的时候,男生喊“卡”,她出镜头,用纸巾擦着手,看了一眼。她其实知道那林性格刺头,行事大胆。葛因泞看上去把她认作头号仇人,但到底还有个傅宇敖的诱因在,充其量就是被爱冲昏了头脑,而跟葛因泞姐妹情深同仇敌忾,在网上拥着一堆美妆粉丝,家境优秀,成绩优良,该出头时出头,不该出头时也乱出头的娇小姐那林,才是整个女生宿舍最难和她相处的人。但她没想到那林能大胆到那个程度,能够操着一种理所应当的心态来到山道口,绕过商务车,拉开路虎的车门,坐上副驾驶,任由长裙那一层薄薄的棉麻布料湿漉漉地贴在胸口,撑着手靠近主驾驶,一边拨开靳译肯戴着的耳机,一边将手心的一片避.孕.套塞到他的口袋,嘴唇凑近颈边,在睡着的他的耳畔边,吹着气,轻轻问一句:“你和龙七,多久没做了?”第一百二十六章 迷人那林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换回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回来后就到葛因泞那边补妆去了,没和龙七有什么正面的眼神交流,但心情看上去挺好,龙七喝完水,看时间,再看剧本,后头都不是自个儿的戏,她跟负责拍的男生说了一声,往回走。到山道口时,两辆车老位置停着,没动过,但靳译肯不在车上,接近马路边缘时才看到正在路栏边听电话的他,精神比之前好一些了,插着兜,一边看山下风景一边讲着话,龙七没叫他,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从后座拿自个儿的衣服,把湿漉漉的上衣脱掉,刚脱到手臂,车门咔一声响,靳译肯无声无息地回来了,搞得她条件反射就把上衣甩那儿,结结实实打到他胸膛口,甩了他一脸水,他眯着眼脑袋一侧,她喊:“换衣服呢!”他啧一声。龙七叫他外头等,他一副不肯从命的老夫老妻样儿,车门虚掩着,身子挡着那个空儿,说:“你放我进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什么好东西,长你身上的?”“你想看?现在?”他这老手顺着她的车就往下开,反应速度一流还不羞不燥,龙七白一眼。“吃药了吗?”问。“吃过。”“一日三顿,你吃的是早上那顿。”她从后座拿包,里头有保温杯和药盒,一边拆药片,一边朝他勾勾手指头,他上车,砰一记关车门。然后车厢内就安静地不得了,连风里倏倏响的树叶声都被窗玻璃隔绝开,她递药之前停搁了一下,看盒侧的说明,确定是不是一日三次一次两片,这药还是连芍姿给她准备的,他说:“我记得你上一回重感冒,药还是我喂的。”“什么时候?”“高三,跨年夜。”这一关键词上来,很快就想起来,那会儿她跟董西第一次摊牌,整个人浑浑噩噩重感冒,被他以“出国留学心情奇差”的借口强硬占了一次便宜,完了就把感冒传给他了,隔天早上吃她药就算了,还嫌弃她买错了药,被一顿说,最后那重感冒是在他的料理下好起来的。那会儿她还是个自理能力奇差,却偏偏自以为成熟得不行的女高中生,能不缺手脚地活下来算是万幸,她侧头,看靳译肯:“那你吃不吃?”他吃。吃完药,看时间,离收工还有半个钟,她不打算回祖宅了,问:“好东西呢?”靳译肯正戴耳机,一副又准备睡一觉的架势,开音乐,开空调,随后朝她勾勾手,她把手递过去,他握着她手腕,放进自己的衣兜。在里头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眼认出来后,又往他身上丢,还没拆的“冈本”弹到他手臂上,她说:“你换口味了?”“怎么说?”“你以前不嫌这size紧?”“你抓重点的能力真的绝了。”“所以好东西就是这?干嘛还让我拿?”“我不想留我的指纹。”龙七看他,他继续懒洋洋地拆下车顶的行车记录仪,放她膝上:“存了段录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