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闭着眼睛打断她:“说完可以下去了。”桑窈:“……”好好的男人怎么长了张嘴!桑窈心里梗着口气,默默哼了一声,然后一把掀开了车帘。因着太用力,沉重的帘子扫了下她的侧脸,上面刺绣暗纹挂着了她的耳环,痛的桑窈头皮一麻。今天怎么诸事不顺。她捂着耳朵跳下了马车。桑窈走后,车厢内寂静不少。净敛默默询问:“主子,回府吗?”“进宫。”而此刻,悠长的宫道上,桑印正同他的长兄桑棘走在一起,身旁还有两个同僚。四人原在讨论着今年科考进翰林院的那批人,日后是留京好,还是外派出去历练积攒功绩好,说着说着,桑棘忽而道:“对了,清知上回不是道将来若是晏和考出名堂了,就去翰林院帮忙打点打点吗?”桑印面色一僵,谁知道桑晏和那个书呆子竟然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考个探花出来。他摆了摆手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晏和他才华横溢,去到之后自会受重用,我若是去给他打点了,这对旁人来说也不公平。”桑棘嗐了一声,道:“又不是真要清知做什么,只是晏和那孩子胆子小,有想法也总被忽视,清知若是能同谢通正说上话,叫他提点提点也是好事。”身旁另一个同僚也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竟不知原来桑侍郎同谢通正还有渊源。”桑印背在身后的手默默收拢,面色不改的继续自己曾经吹下的牛:“同在官场,靠的是替百姓做事的能力,又不是过来结识朋友的。”“这种小事,我还用得着去宣扬?”桑棘心中不由哼了一声。上回说是帮着说话,结果一拖再拖,当时他就疑惑,谢韫向来不是那温和的人,哪能轻易结交桑印。与此同时,谢韫进了宫,直奔内阁。才走出一段路来,身后的小厮叫住了他,手中捧着一枚小小的珍珠耳饰:“大人,这是从马车中找到了,您看是……”净敛看了一眼,道:“主子,应当是桑姑娘不慎掉落的。”“需要属下托人给送回去吗?”还是您亲自送。谢韫伸手,捏住这枚小小的珍珠耳坠。珠面泛着温和的流光。他不由想起少女雪白小巧的耳垂。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毕竟这样她下一次就有了来见他的理由。实在是拙劣。正思索间,不远处桑印一行人恰好转过转角,与谢韫打了个照面。桑棘趁机道:“那不是谢通正吗,清知既然认识,不如前去打个招呼。”天要亡他!桑□□中一凛,飞速的想着应对之法。桑棘见桑印不说话,不由又道:“清和?待会谢通正该走了。”桑印自然不可能去谢韫那自取其辱,思索半天,正打算丢人就丢人,随便编个由头拒绝时,不远处的谢韫却朝他看了过来。“桑大人。”是谢韫的声音。桑印一愣,环顾四周,这是在喊他吧。总不至于是在喊桑棘这个老东西吧?看向身边同僚诧异的目光,桑印默默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论资历,确是他得跟我打招呼。”他理了理衣襟,双手背在身后,沉稳的走了过去。第36章 充盈桑印背对着桑棘以及他的两位同僚,缓缓朝谢韫走过去。行至谢韫跟前,他非常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下意识的弯腰,脸上挂着与这张脸极不适配的温和笑容,小心的套着近乎道:“贤侄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谢韫道:“确有一事需要麻烦桑大人。”桑印不由站直身体。这哪里是请求,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上一次在刑部的事还是他自告奋勇才得到接触谢韫的机会,结果这人油盐不进,没能勾搭成功。而现在,这个冷脸大冰块居然主动来找他。桑印如临大敌,心道这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须给他办好。今天这个大腿他是抱定了。他一脸严肃道:“贤侄请说。”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饰被谢韫捏在指间,谢韫仍旧记得她戴着它的模样,晃晃荡荡的耀武扬威,圆润柔和的珍珠会衬的那点耳垂尤为软嫩细腻。看来,她心中定然也是知道自己有此优势,这才故意将之落下。谢韫伸出手,小小的耳饰悬空:“劳烦桑大人将此物还给令嫒。”桑印一时还未曾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这耳坠,又看看谢韫:“……啊?”他脑子稍有些转不过来,怀疑道:“贤侄说的是……”“桑窈。”谢韫替他补充完整。……他女儿是叫桑窈吧,他没记错吧。桑印颤颤的伸手,接过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饰。眼熟,确实眼熟。这耳饰他确实见他家窈窈带过。“多谢桑大人了。”桑印连忙道:“不谢不谢。”谢韫微微一颔首,不再多说,阔步离去。雨后空气分外清新。桑印摊开掌心,小巧的珍珠耳饰静静的躺在上面。这还的若是本书或是什么旁的,他都不会如此愣神,可还的是个耳坠。倘若换个人,他现在的思路一定无比顺畅。这还用想?定然是他的宝贝女儿聪明绝顶,高瞻远瞩勾搭上了这位年轻权臣,令他神魂颠倒。以至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耳饰,都要特地还回来。可当这当事人换成了不近人情的谢韫和他那花瓶小笨蛋女儿,他的思路就停滞了。什么意思?他试图寻找一些正经的理由解释这个场面。寻找失败。所以,谢韫竟然能被勾搭成功?谢韫居然是被他那小女儿勾搭成功了?!……大智若愚啊。古人诚不欺我。他将那枚小小珍珠珍而重之揣在怀里,双手负在身后,威风凛凛的走了回去。同僚连忙问:“谢通正同你说了什么?”桑印肃着张脸,一本正经的道:“还能是什么,也就问问我这几日如何。”同僚又羡慕道:“看来谢通正对你确是另眼相看啊。”桑印叹了口气。同僚又道:“清知这是有什么烦心事?”桑印面不改色的道:“实不相瞒,谢韫对我家那小女儿颇有几分意思。”这么离谱的话他也能说的出来?同僚面色僵硬,艰难维持笑意。桑印继续叹气,看起来颇为忧心:“权势不权势的,根本无所谓。我这个做父亲的,只是希望她能嫁与个令她心悦的如意郎君。”当夜,桑印才从宫中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让桑窈来了书房。木门啪的阖上,桑窈忐忑的站在书案前,不知道自己最近又犯了什么错。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爹,有什么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