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忘记放盐。]能找到一个既适应他又能让他满意的家政阿姨不容易,她的工作能力似乎还不错。可一连几天,他都没有跟这位新上任的阿姨碰过面,她似乎总能很完美的避开他。她好像很热衷于用便利贴跟他沟通,他工作间的抽屉一角已经存放了好几张。算了,只要她把工作做好,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习惯他是可以接受的。直到,他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一根头发。一根,栗色的,长发。费迦男从床单上捏起那根头发举到眼前,看了眼长度和发色,微眯起了双眸。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那个家政阿姨早已下班回家,他明天要问问她,为什么自己的床上会有她的头发。他一向习惯起床后自己整理被子,阿姨一般都不会动他的床铺。将“证据”粘在便利贴的不干胶上,费迦男又去洗了一遍手,出来就听到手机在响。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花露露。“喂?”“Hubert,还没睡吧?”略微顿了下,花露露便直奔主题,“明天在上海召开的全国甲级建筑设计院工作会议,本来是我去参加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但刚刚我接到日本客户的来电,他急需改稿,让我明天立刻过去。上海的会要开三天,只能你去了。虽然他不爱参加这些场合,但在中国现行的体制下,想要公司做得顺利,有些应酬是必须去的。“好,几点?”“下午2点,你早点休息,我让Vincent明早7点半去接你。”“嗯。”“Good night。”花露露干练的说完,欲挂电话。“Lulu。”费迦男道,“佐藤回日本了。”他说完,电话那头便陷入一阵静默。良久,才又传来花露露冷淡的嗓音。“我知道。”带着听不真切的叹息。“嗯,我今天收到他的邮件。”费迦男瞥着便利贴上的那根头发,缓缓移开视线,“他回日本订婚。”“不关我的事。”太快的回答让花露露显得有些狼狈,“没什么事我挂了。”“好。”费迦男收了线,抬手将那碍眼的头发丢进了抽屉里。看来明天是无法当面问那个阿姨了,等他出差回来再问吧。他不允许任何人躺他的床,希望是他想多了。……巫姚瑶这几天都一直沉浸在成功打入费迦男家的兴奋当中,面若桃花,走路也带风。大清早在学校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了Vincent的通知。费迦男去上海出差3天,这几天都不用做饭,只需要正常打扫即可,完工就可以下班。自从她发现他接受了便利贴这种交流方式后,便总是找些理由跟他“说话”。[北阳台上的白掌开得很漂亮,你喜欢花吗?我把它放到你卧室的窗前可好?]她甚至不用多加后面一句,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默契。他撕走便利贴就代表同意,若不撕走,就是不同意。这张字条,是他唯一没有撕走的。也是,贸然动他屋子里的摆设,肯定会让他很不自在。他家里的东西,不能多,也不能少。前天去的时候下雨,她将伞收在了客用洗手间里,撑开放在地上晾干。离开时雨已停,她忘记拿走,第二天一进门,就看到她的伞被扔在玄关处的伞架里。她拿起来一看,每一片伞面都折叠得很整齐,收得紧紧的,就像刚出厂时候的样子。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不要再忘记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啧,好像她的东西会给他的房子带来病毒似的,至于这么嫌弃么?巫姚瑶撇撇嘴,赶紧把雨伞放进了包包里。今天不用做饭,她轻松不少。没到中午就把所有卫生都搞完了,不过她在他卧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根粘在便利贴不干胶上的头发。那是昨天并不存在的东西,她心头一惊,默默揪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对比。不得了,那好像是她的头发!他为什么要把她的头发收藏起来!他还有这种癖好?!等等,他是在哪里发现她的头发的呢?巫姚瑶咬着唇瓣飞快的分析,最后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这根头发落在了他的床上,他可能是想要找她“兴师问罪”的。她立刻想出了对策,淡定的将之丢进了垃圾桶里。她琢磨着回宿舍也是闲着,不如在他家呆到晚饭前再回去。躺在费迦男的床上,巫姚瑶思索着如果攻略他,想着想着就眯缝起了双眸。床上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偷闻过他的须后水和沐浴露,就是那两种味道的混合,再加上他自身的味道,形成了一种对她来说充满魅惑的香味。鼻间萦绕着这样的气味,巫姚瑶缓缓进入了梦乡。五月末了,天气渐热,她横躺在费迦男的大床上,没有盖被子。费仁赫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整个蜷缩在大床的中央,长发散落一床,露出白皙粉嫩的侧脸和脖颈。他皱眉,叔叔什么时候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费仁赫转身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朝南的客房里,就直接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风尘。他刚结束土耳其流浪创作之旅,没有回伦敦,也没有去首尔或是苏黎世,而是直接来了B市,招呼都没打一声。比起自己的艺术工作室、父母家和祖父母家,有他叔叔的地方更让他有家的感觉。洗完澡走出房间,费仁赫又去费迦男的卧室看了一眼。那姑娘还在睡……他挠挠头,决定先去给自己找点吃的。……客厅里传来的动静终于把巫姚瑶惊醒,她一骨碌坐起来,真切的听到客厅里有类似喝汤的声音。赶紧下床,她转身铺平床单,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头发,才忐忑的走向客厅。不会吧,难道费迦男回来了?“喂!你是谁?!”巫姚瑶在看到餐桌前坐着一个陌生男人后,立刻飞奔到了玄关处,一边打开大门一边抄起一把长柄伞对准他的方向,做着防卫的动作。费仁赫由于是背对着她的方向,被她突然的叫喊声吓得呛了好几下。他回头,“你醒啦?我是费仁赫,费迦男是我叔叔,你是谁?”费仁赫的中文有非常严重的ABC腔,不如他叔叔说得地道。巫姚瑶愣住,废人?呵~这是谁给他取的中文名,可真有水平。巫姚瑶很快收起嘲讽脸,谄媚的笑了起来,把大门关上之后,说道:“你好,我听说过你,你是陶瓷艺术家对吧?那什么,费先生不在家,去上海出差了。”怎么办,她是这个家的“女佣”,但是他刚刚看到她在费迦男的床上睡觉了!费仁赫皱起了眉,俊朗的脸上出现一丝困惑。“你叫他费先生?难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