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女生显得有些犹豫和尴尬,“就……一部电影。没有在国内公映过呢,想看也不好找的。”电梯到了,江煜在门开后再度将手护在了门边,等女生走出去以后再出来。女生低头看了一眼江煜的手,突然又说,“叫《盲从之冬》,江老师您听说过吗?——哎呀,您瞧我说的,您又不一定是他的粉丝。”对此江煜坦然一笑,只说,“我挺喜欢他的。”“真的?”女生眼睛一亮,可很快又摇摇头,“唉,不过老师您看过《盲从之冬》吗?我觉得,还是不看比较好呢。”江煜面带微笑,问,“为什么?”“就……呵呵,那是一部同志片啦。”她说完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末了又坚定道,“可是他演得是真的非常好的!那部电影,还让他得了国际大奖呢,就是没能在国内过审罢了。”他只是在眉目中透着笑意,像是一种鼓励,让女生继续说下去。女生突然有些愤愤不平,说到自己的偶像,眉飞色舞,表情格外生动,“这回他复出拍《扶桑》,因为是同性恋题材的,就有人黑他,说过气以后复出只能用这种方法搏出位。真是恶心死了!什么都不懂就瞎说!人家陈苒因为《盲从之冬》当上双料影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玩弹珠呢。”她说到这里,仿佛也发觉自己失言,忙挥挥手说,“啊呀,真是对不起,怎么跟您说这个了。”“没什么?”江煜毫不介意,他摇头,重复道,“我很喜欢他的。”女生好像遇到知己一般,拍手说,“太好了!唉,真想跟您好好讨论一下,真可惜。”“下回吧,总有机会的。”江煜说着客套的场面话。她开心地点头,带江煜走到出租车泊车处,仍是心心念念着她的偶像。她试探一样多看了江煜几回,小心问道,“江老师,您看过《盲从之冬》吗?”“怎么了呢?”江煜不答反问。“其实《盲从之冬》是陈苒十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电影呢。”女生说,“我看国外影评家的评价,说陈苒此前的电影,都是体验派的表演。可这一部开始,他就开始用表现法开始表演了,我是个脑残粉,看不太出来啦。不过啊,他的演技真正变得炉火纯青,似乎就是从那一部开始的。后来他的电影都没被禁,就有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说他突然从体验派变成表现派,但是啊,其实他从那一部开始就在尝试表现派的表演了。”江煜微笑道,“脑残粉不会追究什么表现派和体验派吧?”女生一愣,呵呵笑起来,又颇为真诚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他。嗯。有时候我觉得他表现法的表演很让人心疼的,用自己其他的感受去取代角色的感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是过得很不好,才能演出那么悲惨的麦卓如的。”作者有话要说:chapter 31在那个小医生说起以前,江煜并没有听说过表演还分什么体验派和表现派。回酒店的路上,他打开那条旧报道,关于陈苒凭借《盲从之冬》再获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称号的新闻。导演隋素对陈苒在这部电影里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从《更好的我》到《青与白》,还有后来的《倾慕者的幻想》,陈苒都是使用体验法进行表演。陈苒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每当他得到一个角色,都能很轻易地进入这个角色的内心,这是我十分欣赏的,简直就是演什么是什么。“我拍《甜蜜》前,他也来试过镜,可不太行。原因是他并没有办法进入那个角色的内心,他不能体会那种感情。同性之间的情感其实非常微妙,身为男性,被男性的魅力和性征所吸引,是非常难体会出来的。“可为什么又让他拍《盲从之冬》了呢?陈苒弯了?呵呵,这个我就不评论了。我和他说用表现法来演,而他做到了。起先我对这种方法还是有排斥的,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去喜欢另外一个男人,跟把自己假想为女人之后再去喜欢一个男人,这是两回事。而陈苒的情况,明显只能用后者,对这个我不是很满意。“但是后来他的呈现的确让我很吃惊,甚至是惊艳。他做到了。就算是我,都没有眼尖地区分出两者的区别。这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况且,他还这么小的年纪。我觉得,他这次获奖根本就是实至名归、无可厚非的。将来有机会,我会请他出演我更多的电影,他是个天才。”表现派吗?江煜关掉那个页面,划开之前下载下来的文档。“方法派将体验派扩大化,演员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角色中,把角色带到生活中,在这段时间里需要表演什么角色,就在完全以这个角色的情感,行为方式,思维方式来生活,无论台前幕后,无论镜头内外。”他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不知道还有多少早已淡忘和切除的记忆即将接踵而来。秋天的北京空气阴霾,江煜望着外头灰蒙蒙的天空,瞥了一眼开始震动的手机。“您不接电话?”过了一阵子,司机师傅好奇地问。江煜看着屏幕上陈苒的来电显示,牵了一下嘴角,摇摇头。连续拨了三次电话都没人接,陈苒用中指和拇指捻着手机在桌上把玩着,听到副导演叫他,便把手机交给周晓天,进了场。这是一场吻戏,原先剧本里没有,但或许导演是为了增加可看性,在不影响整体剧情的情况下加上去的。据说陈苒不在剧组这两天,陈稔和董凝竹认真讨论过才出了这个结果,说不是商业片,但也不能白投钱,“拍这部电影不想赚钱”这种说法,可信度总是一半一半的,可以不赚钱,但总不能赔钱。尤其像这种几乎不搭棚子的片,又尽最大可能使用自然光,会把战线拉得很长,随随便便就有开天窗的危险。不过就是方戍偷亲王睿坤,陈苒很快就拍完了。里头有一个王睿坤睫毛颤抖却没开眼的大特写,转场时陈苒在旁边看了一下。可是那个镜头要完成时,突然有电话响起了,所有人都向岑洪希的助理投去了厌恶的目光。小助理手忙脚乱挂断了电话,满脸通红,下巴都要点到胸口。陈稔把手里的分镜剧本往监视器上一丢,冷冷地看了那助理一眼,对副导演说,“重来。”“对不起,我忘了关静音,也没交代他。”岑洪希在场内帮忙道歉。一听他这么说,助理忙不迭连连道歉。陈稔没有理会他,只向副导演重复道,“重来。”偏偏这时,岑洪希的手机又响了。陈苒看到陈稔皱眉,连忙说,“我带他出去。”说着就向一脸尴尬的岑洪希点了点头,转身向正把电话按掉的助理招了招手。“对不起。”年轻的助理看起来也就大学生的模样,一走出片场就紧张地道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