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先告诉我,那个人你杀没杀成。” “杀成了。”无名抬起头,从裤子口袋里抓出个带血的金哨子,“我从他脖子上拽下来的。”容匪看到那金哨子,眼睛睁大了一圈,要无名详细和他说说昨晚的经过。无名便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他。昨天下午容匪从金菊园离开不久,他说的那个焦哥就来了,焦哥人很客气,先是给他们一人派了一包烟,接着就开车带他们去了海星码头,搭渡轮进了白佬湾。这一路上无名都在留心地名街名,生怕焦哥有诈,后来焦哥把他们带到一家夜总会前,那夜总会的地址和名字与容匪给的火柴盒上写的无异。但焦哥没立即让他们进夜总会,他把车停在夜总会对面,叮嘱了他们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让我们从夜总会后门进去,告诉我们只要给把守后门的人看手里的玉佛就行了。第二件,他再三强调,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完事之后,只要事情干得利落干净,他还会再给我们每人加三百。”无名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九百块钱不是小数目。”对钱的话题他好像还有话要说,但容匪没兴趣,不想打听,追问无名道:“第三件事呢?”焦哥吩咐的这第三件事是让他们三个进了夜总会之后,不要冒然行动,先找办法接近目标,听到吧台里有人打碎酒杯再动手。一旦得手后立即分头撤离,还是从后门走,他保证那里畅通无阻,晚上十二点他会去金菊园门口和他们碰头,支付剩余的报酬。三件事情讲完,焦哥还说,这次行动危险很大,要是有人想要临阵脱逃他也不会怪罪,给他们三分钟时间最后再想一想。话虽如此,但金钱的诱惑实在太大,三人中没有一个反悔,每人喝了一口酒壮胆就下了焦哥的车。他们绕到夜总会后门,那里有个刀疤脸看门,三人给他看了手里的玉佛后果真就被放了进去。当时夜总会还没开始营业,整个大厅里只有靠近舞池的地方有一桌人。桌边只有一男一女,男的有些岁数了,女人还很年轻,衣着光鲜暴露,男人搂着女人调笑,面前摆满了酒菜瓜果。高个率先辨认出了目标,对其余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个和女人有说有笑的中年男子就是他们的目标!无名向容匪坦言,他看到那个目标时就觉得奇怪,这两个人无论男女,打扮得都很阔气有派头,尤其是他们的目标人物,脖子上带着的金哨子十分惹眼,说话行事无不透露出股霸道。无名直觉他多半是个黑道大哥,可疑的是,放眼整间夜总会,除了在吧台里面擦酒杯的酒保和坐在身边的女人之外,没有一个随从跑腿的人跟着这位大哥似的人物。他们这三张生面孔进来后也没人赶他们走,甚至没人多看他们一眼。那焦哥说的危险会从哪里过来?无名本想和另两个同伴商量商量,但那两人已经和他分开了,假装去给目标人物清理桌子,一左一右站在桌边弯腰收拾桌上的花生壳。无名心中虽有疑虑,可也还是从后面跟上,绕到目标坐着的沙发后面。等到他距离目标非常近的时候,吧台方向忽然传来了打碎酒杯的声音,三人闻声而动,一高一矮两人几乎同时扑向了目标。女人见情况不妙,尖叫着跑开,高个抄起酒瓶就往目标脑袋上砸,矮个对准目标的肚子连戳三刀,目标奋力挣扎,和高个扭打在了一起,矮个忙喊无名帮忙,就在这时,砰砰两声枪响从门口传来,原来是那个逃走的女人带着一群持枪的高大男子闯了进来! “谁他妈敢动咱老爷子!!一个都别放过!”为首的人怒吼一句,连放数枪,见了枪,高个和矮个都慌了,都想逃,但为时已晚,两人在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这两人倒地不起后,数把冲锋枪手枪都对准了无名,无名躲到沙发后面,他听到有人大喊:“先别开枪!老爷子还在那里!”无名心里还惦记着要完成任务去拿剩下的三百块,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抓住沙发靠背将沙发整个掀翻,那身中三刀奄奄一息的目标被他带到了地上。无名抓住他的衣领,一刀割开了他脖子,拽下他脖子上金哨子也不管原路返回了,直接就往门口冲。他连滚带爬,在一片枪林弹雨中逃出了夜总会,一出大门他就爬上了屋顶,从高处开溜,那群拿枪的人转眼就被他甩在了身后。容匪听到这里就问他:“你怎么想到要拿那个金哨子的?”“我觉得这个哨子很特别,想到要和焦哥交差,怕他不相信我,就拿它当信物,况且……要是焦哥不出现,我还能当了它换点钱。”“听你这么说,你在夜总会没受伤,那肩上的伤怎么来的?”提到肩伤,无名气不打一处来,脸又白了几分,忿忿然继续说他昨夜的经历。他拿了金哨子逃出夜总会后就去了金菊园,金菊园十点关门,他就躲在边上的小巷里等着,一听到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探头去看,也不知等了多久,真让他等到了焦哥。焦哥这次还带了三个人高马大的跟班,他和无名在小巷里说话,那三个人将巷子口堵得严严实实。无名告诉容匪,他觉得气氛不对劲,和焦哥说话,给他看金哨子时已经留了个心眼,只是没想到还是吃了焦哥一刀。索性他给自己留有余地,焦哥那一刀没能砍下他脖子,只是捅进了他右肩。焦哥看自己一刀失算,吆喝着让他那三个跟班解决了无名。无名越说越气,道:“我本来大可拿了金哨子一走了之,这金哨子肯定能当不止三百块,只是和他有约在先,无论如何我都得信守诺言,没想到他言而无信,还要杀我!”无名义愤填膺,捶了下床,容匪问道:“那三个跟班都被你解决了?”“都被我打趴了!”按照马面焦的个性,杀人灭口带的肯定是手下顶顶厉害的高手,这个无名小子带着那道又长又深的刀伤,竟然还能将那样的三个人放倒,再联想到他昨夜的身手和反应,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是个无名无姓的野小子,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出色。“后来我就抓住焦哥问他为什么要害我,我替他杀了人,他不给我报酬还要杀我,我气不过戳瞎了他一只眼睛,焦哥这才说不是他的主意,让我来找你,告诉我你住在这里。”无名的故事算是说完了,容匪听到马面焦将他住址泄露给了无名,难免长吁短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这两头不沾的中间买卖也是要做不下去咯。”无名道:“那你现在能告诉我我杀的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了么?”容匪先问他:“云城里的青荷白藕你听说过没有?” “没听说过这两家饭店。”“哈哈什么饭店,是云城里两个帮派,青帮白帮,你昨晚杀的那个男人正是白帮帮主白有道。”无名搓搓鼻子,不知者无谓,还问容匪:“我就知道他是个厉害人物,他这个帮主有多厉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