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真正的这么做,周弋却经不起。他的腿难以支撑两人的重量,动情的吻仍留在舌苔上,邱杪已从他的臂弯里滑落。周弋措手不及,抱住邱杪的双腿,直至邱杪摔坐在柔软的床铺,他也跪倒在地。尴尬和困窘令他们都愣了愣,随即却在目光相遇时,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如果他们没有共同经历这么长的时间,也许不会有这样的从容。邱杪记得,周弋曾在自己写过的电影剧本里借助主人翁的台词说:“世间所有的恋情都在消耗热情和生命。”他写这句话时,正巧是他们交往的第七年。现在是第几年?邱杪记得不太清楚了。也许他们早已不是毫无征兆就陷入情欲的彼此,温情却在潮热以后用春一般的倦懒将他们包围。邱杪笑过以后,作势要把他拉上床,说:“直接做吧。”连娇羞也少了。周弋跪在地毯上,看着他张开的双腿,抬头问:“帮你口,要吗?”闻言,邱杪愣住,转眼脸颊已掠过一片红晕。“叫出来怎么办?”邱杪困窘地问。周弋跪近了些,扶住他精神抖擞的茎身,狡黠地看他一眼,说:“那让全世界都听见。”话毕,他随即将邱杪含进嘴里。邱杪着迷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熄灯灯,在无数次沦陷过后,又一次沦陷在这张嘴里。他非常非常熟悉周弋了,这张嘴施以他的吻,多得说不清,哪怕是这样,当邱杪看见映在天花板上的阳光和花影,还是深陷于这片绚烂的浓情蜜意。“呵……”邱杪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搭上周弋的双肩,在他的背上无措地蹭起来,“啊,周弋……”周弋抓住他伸向自己的手,十指紧扣,在吞咽时发出呜呜。邱杪在呜呜的响声里分辨他的问题,睁着湿润的眼睛,挺腰往他的口腔里送,答说:“舒服,很舒服……啊、啊……”喉底的柔软将他包容,他却不舍得付出,“周弋,进、进来……”床铺微微地振动,邱杪的双眼迷蒙,望着周弋潮红的脸。周弋看了他一会儿,从抽屉里找出润滑剂往缝隙里涂抹,那里已经渗出肠液,在感受到他的指尖时,深深地将他紧锁。周弋的手指退出,撩开浴袍,挺身而入。只要一秒钟的时间,邱杪便被送进云里面。他用深邃交换周弋的坚实,热情地与之相拥。刚入行时,他们说以周弋的个性,在圈里会吃亏。这不是迟早的问题,而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彼时周弋听见这样的评述,总是一笑而过。多年以来,他几乎吃遍了旁人眼中的亏,倒浑然不觉。若说真有什么事令他介怀、令他午夜梦回也悔不当初,怕是只有陆敖。周弋之于陆敖有过贪婪,但他那时太自负也太傲慢,料不到那样的贪婪会引来灾难。车祸刚发生时,所有的人都说这是两人的殉情,周弋除了觉得荒谬以外再无其他,直到最近再回想,这样的荒谬同样因自身而起。如果他没有贪图陆敖的表演和诠释,也许他们不会有那么多的纠葛。网上关于自己的评论,周弋也看过。有两位优秀的男演员因为《昭武密书》被禁了,一年以内不允许有任何宣传活动和广告代言,无论在他们的影迷当中或者是路人的口里,都有过他们被周弋连累的言论。这境况有些像当年,同样有人说陆敖被周弋连累,为他牺牲。周弋的朋友和家人了解内情,都知道陆敖打算拉着周弋一起死,周弋能够捡回一条命,残了一条腿是他的幸运。而周弋从不能这样指责陆敖,周弋有表达的欲望,陆敖千真万确是那一个因为替他表达而牺牲的人。午后的邱杪睡在花影当中,周弋用目光摩挲他的面容。少顷,他凑近亲吻邱杪的肩头,邱杪在半梦半醒当中轻轻地笑了笑,转身钻进他的臂弯里。“想什么呢?”邱杪往他的胸口蹭了蹭,亲昵地问。周弋拥着他温暖柔软的身体,道:“想一个故事。”邱杪惊喜地睁开眼,问:“可以给我讲了吗?”“我还没有想清楚……大概是,一条鲤鱼的故事。”周弋见他疑惑,耐心地讲述道,“大致是有一条原本在深山小溪中的小鱼,后来修炼成精,游人了江河当中。他听说越过龙门可以成龙,所以一路往龙门追寻……但是去往龙门的方向十分危险,汹涌的浪涛、高等生物的围剿都令他几度丧命。尤其是有一次,他认错路,自以为越过龙门,却掉进深渊……”“后来呢?”邱杪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心中隐隐作痛,轻声问。周弋的胸口轻微地振动着,发出一种几不可闻的悲鸣,半晌才道:“后来他遍体鳞伤,还被渔翁捕获。万幸的是,有一位书生向渔翁买下了这条鱼,书生见鱼伤得可怜,将他带回家中的莲池中蓄养……”“他不可怜。”邱杪不自觉地打断他。周弋的喉咙一哽,下巴在邱杪的发间蹭了蹭,感到臂弯中的这具身体发热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拥抱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邱杪忽然笑了。周弋不明所以,低头问:“怎么了?”“那个书生的莲池能不能是一个很大的莲池?”邱杪想了想,笑道,“像莲庄的湖那么大,里面种满了莲花。”闻言,周弋哑然。邱杪继续道:“那个莲池未必是书生家里的,但在他的屋旁。”他顿了顿,问,“不是鲤鱼精吗?什么时候成人形?”周弋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滑到邱秒的臀尖,问:“问这个做什么?”与其说是躲避,不如说是示好,邱杪扭了一下身子,却贴到周弋的身上。“像童话故事了。”周弋圈紧他的身体,那条没有伤残的腿缠进邱杪的腿间。他的吻又轻又甜,邱杪惬意地闭上眼,感受他亲在自己的耳后和鼻尖。“你还没有写过童话故事,写一个吧?”邱杪第一次要求周弋写些什么,问得却不迫切。周弋稍作有意,答应说:“好。”“有些人说你懦弱、说你神经质,还说你是玻璃心。”邱杪看了网上关于周弋的评论,他睁开眼睛,抚摸周弋的脸颊,感受他的真实,“但我觉得这些都是你的优点。敏感是创作者的天赋,你很少说话,可我想,你是最需要倾述的人。”周弋怔忡片刻,说:“脑残粉。”邱杪还想再说一说关于那个书生的后续,但周弋的身体太温暖,他急于与之纠缠。待两人从酒店回家,米粉店已经关门歇业。周弋的妈妈责怪他为什么回来也不先说一声,让家人担心他出了什么事。邱杪在一旁发窘,见周弋没有答话的意思,代为回答说:“是我忘了提醒他,他下午就到了。”“晚上我们住酒店。”周弋话毕便往里走,忽见父亲下楼,两人打了照面,一时都面上发僵。周父问:“住酒店?”周弋点头,回头对邱杪说:“我们把行李拿过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