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胡全峰和你打?」林立风问道。「没错,青龙门新任的当家人。」秦易海端起茶杯,吹开热气,「我倒是很期待他的青花九龙刀。」「青花九龙刀还是余仲闻的地道,我见识过胡全峰的刀法,粗制滥造,急功近利,差了十万八千里。」林立风侃侃而谈,「要不是有人暗中助他做了手脚,他能当上的当家?」「你看不起别人,别人还看不起你呢,拜了那么好的师傅,不到一年就逃下山也就只有你林立风了。」檀香尘调侃他。「林公子生性不爱受拘束,可以理解。」见林立风面露难色,秦易海帮腔道。「对了,石程那事情怎么样了?」林立风找着台阶,赶紧往下跑,「他真是被人用剑刺死的?」「唯一的目击者是白烟云,她说她看见刺客用的是剑,连家找人看过,也说是中了剑伤死的,还是一剑毙命。」提起此事,檀香尘皱起眉,「真是群混蛋。」「石程的洛剑十三式虽不比前任华山掌门范天山的聚无剑法,普通人也不是他对手,怎么就……」林立风不得其解。乔一明听着听着,不觉打了个哈欠,秦易海见他疲倦,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为明日备战,这就先回了。」「走吧。」他又对身侧的乔一明说道。两人起身,并肩往楼梯处走。檀香尘拉住林立风,稍稍提高声音,「那好,我们再坐会儿,对了,替我问候南宫泉一声,说我明天亲自去探望他。」往回走的路上,秦易海忽然问乔一明,「白烟云没什么事吧?」「她啊,恩,挺好的,吃晚饭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已经没大碍了。」乔一明有些奇怪,他突然问这个干吗。「没事就好。」秦易海莫名一笑,那笑意在暗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意味深长。踏进南亭,秦易海几乎是自然而然的跟着乔一明进屋,乔一明在门口把他拦住,「我没问题,你回你屋去睡吧。」「你怎么知道会没问题。」秦易海撇下他撑在门上的手,「我不会打扰你。」乔一明急了,「秦易海,你够了!」说着就一把拽住秦易海将他往外拖,秦易海轻笑一声,灵活地挣脱他的手,借机合上门,乔一明就这么撞在门板上,眼角被撞疼了,他捂着脸蹲下,该死的秦易海,不是东西,唉,自己也是没记性,怎么能和他一个高人比身手,这不是诚心给自己找撞嘛!月亮隐匿在云彩背后,照进来的光模糊暗淡,房里还没点上蜡烛,乔一明揉着眼角,什么都看不清,他的夜视能力不好,不过也没严重到夜盲的程度,他只是无法确定秦易海在哪里,渐渐地有啜泣声传进他耳中,声音慢慢清晰,是女人的声音,声音的来源离他不远,他靠着门板站起,揉了揉眼睛,这时候,蜡烛被点燃,他又能重新看清这里的所有了。秦易海正站在床前,那床上还坐了个垂头丧气的女人,她蒙着细密的黑纱,泪水打湿了她交叠在腿上的手背。「秦公子,帮帮我,求求你,霓裳求求你,救救我们利家。」女人伸手揪住秦易海腰上垂挂的玉佩。她哭泣时的声音连最坚硬的石头都要为之动容。乔一明坐到桌边,这个女人是如何进到他的房间,她在这里坐了多久,哭了多久,她为何来恳求秦易海,都不重要,他看着秦易海,他关心的是秦易海会怎么做,会说些什么。秦易海示意利霓裳松开他的玉佩,他退回桌边,问道,「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吗?」「没人知道,他们只关心利飞羽的动向。」利霓裳擦着眼泪,微抬起头。「是啊,谁也不会知道利家真正的当家是个私生的弱女子。」秦易海玩味道。「秦公子,我们利家虽算没有多少底蕴背景,可也都是有骨气的人,家父所创基业,绝不轻从了那些奸人。若论追随者,不说一呼百应,起码喊一声,应的人也过半百,倘若你真能如你所说保我利家家业,护我安全出岛,择日,与奸人对抗,请将利家也算做一份。」利霓裳一席话,乔一明总算听出些端倪,却还是理不清头绪。「既然利小姐有心,秦某自当护你周全。」秦易海答应地爽快,「利飞羽和他娘亲现在何处?」「飞羽怕是已经遇难了,」说着说着利霓裳眼角又涌出泪水,「我今日去他房里找他,只见他的飞羽剑,不见他人,索性利夫人还在,我已将她安顿到檀小姐隔壁。」「对外你是如何说的?」「我说飞羽失踪了。」秦易海盘算着,「对了,宣岚与檀香尘比完擂台之后去了哪里?」「听说是受了重伤,给抬出岛去医治了。」「不出两日,利飞羽就要回来,不过那时的他便不再是他了。」秦易海敲着桌子,「待他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利霓裳点头同意,却又道,「秦公子,你能保证这隔墙不会有耳?」「隔墙之耳早就去了他处,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了。」秦易海轻松地笑,乔一明趴在桌上,也不愿去听他们还说了什么,沉沉睡去。「这位是……」利霓裳临走时指着乔一明问秦易海,「他可能保密?」「他是昆仑的人。」秦易海将她送到门口。「秦公子,明日你可要好好比,霓裳等着你的好消息。」利霓裳行到门口,不忘娇声道别。「多谢霓裳姑娘关心。」秦易海也做戏做足。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利霓裳才离开。转身回到屋里,秦易海在乔一明耳边轻柔道,「回床上去睡吧。」乔一明迷迷糊糊,被秦易海扶到床边,摸索着躺下,秦易海替他解下发带,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些,他吹灭蜡烛,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摸到他的头发,柔滑的好比丝缎,乔一明说了句梦话,那里面夹杂着他的名字。秦易海俯身想要听清,他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在一片混沌的暗夜里,让他不由想念有关他的所有。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庞,获得一种浅薄的触感,那感觉在指尖久久逗留,牵引出那寥寥可数的几次触碰。他还想多和他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没有关系,只想静静地看他很多眼,然后想起一些时光深处的流年往事,便足矣。秦易海低低吟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是一出戏里的句子,白越在昆仑闲来无事的时候念给他听过,他只记得这一句,似乎可以记一辈子。第三十三章乔一明坐在擂台边的时候还在打瞌睡,昨天睡得不好,总是做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梦境,只觉得累,累得乏力,他懒懒靠在椅背上,白烟云坐他旁边,每说一句话他都不应景地打个哈欠,颜欢在边上笑话他,昨晚去做坏事了。乔一明连连摆手,「昨晚我可好好的在屋里呆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