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吒一怔:“克隆?你今年多大?”槐安安沉默些许:“16岁。”“这不可能。”敖吒皱眉道,“我记得世界第一只克隆的灵长类是18年才成功的。就算这技术能用在人身上,失败率也相当大。就算成功了,今年最多一岁半。”槐安安讽刺一笑:“你别忘了,上世纪也有科学家距离成功有一步之遥。”敖吒听此言沉默。毕竟他不是这方面专家,所知的也仅仅是表面上媒体公布的。槐安安道:“我爸爸是科学家。如果他当我是女儿的话。他是一个天才却被当做疯子的不得志的科学家。因为想法太过于大胆超前,一直都不受待见,但有着很丰厚的收入。”敖吒点点头,他对科学家也不了解。槐安安继续道:“我姐姐出生的后,被检查出有天生的心脏病和肾功能问题。是怀孕期间造成的。医生说她的状态很差,必须要更换心脏,最好连肾脏一起换了。可哪里去找捐赠的?”敖吒道:“所以就想到了克隆?”槐安安目光深邃,不过说的越多,也就越对敖吒没防备,都说出来了。“我爸爸是个有些偏执疯狂的人。他利用黑市买来了一百枚卵进行了实验。最后只有12个成功。去海外找了代孕,只有六个人成功。爸爸说,这个实验的成功率万分之一都达不到。但我却成功活到了生产的那一天。我降生的那一天,我爸爸看着我,跟姐姐刚出生一模一样。”其实这个成功不见得真的是实验成功了。也可能是当时枕头的脑袋已经附着在她的身上。所以即便是失败的受·精·卵,只要已经形成了生命,枕头的脑袋就能让她成功降生。敖吒明白这一点,但没有说出来。“但你姐姐没有活到换器官的那一天对吗?”敖吒问道。槐安安点点头:“姐姐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一直都达不到能接受手术的时候。而且我太小了,需要养大才能跟姐姐配型。爸爸跟别人说我是二胎,但给了我跟姐姐一样的名字。姐姐身体好一点,就可以去上学,跟小朋友们玩。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家里的阁楼。我每天站在窗户前,看着爸妈带着姐姐出去。他们真的很幸福。”而她永远是多余的那一个。全世界大部分人都反对克隆人。其原因之一就是这里的论理问题。以及克隆人的人权问题。槐安安身上,有着跟槐安一模一样的基因,可父亲虽说基于姐姐创造了她,却只当她是一个器官的培养皿,从来没当她是女儿,也极力躲避,不想跟她产生丝毫的父女之情。“那你姐姐死后。你不就成唯一了吗?”第124章 槐安安的目光微动, 半晌,才带着几分苦涩笑道:“他们又生了一个。”槐安安,永远是这家里多余的那个。姐姐在的时候, 她只是暂时作为一个器官的器皿存在。而姐姐死后, 她也没能得到父母的爱。也许从始至终, 父母都没有拿她当做一个人,甚至连宠物都不是。又何谈爱呢?难怪槐安安是这样一个怪癖的个性。换个人, 获取自由后知道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只怕就此报复社会都有可能。动不动杀人也是有点报复社会了。“然后呢?”敖吒问。槐安安笑容更深:“然后新生的弟弟也有心脏病。”……也就是, 槐安安再一次承担起了内脏器皿这一工作, 等着弟弟长大再将心脏送给他。至于能不能配适敖吒就不知道了。“怪物横行的时候, 你被抛弃了?”槐安安点头:“家里的狗变异了,他们抱着弟弟离开了。我被狗吃了。但没多久我就醒了过来,发现我死不了。”这既是槐安安的幸运, 也是不幸。如果没有这一异能,槐安安就此死去也许是个解脱。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疯狂又自私的科学家任性之作。而从末世初期到现在, 她反复被杀,反复杀人。这对于一个之前几乎从没出过阁楼的女孩而言, 又是何等的残忍。“我收回你的异能,其实是在帮你对嘛?”敖吒问。槐安安想一想, 轻轻点头。项骆又道:“但你做好死的准备了。”槐安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敖吒认真的想一想:“你有没有想过, 你是不是可以才尝试再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人生。”槐安安怔怔的看着敖吒,没说话。敖吒道:“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因为就算拥有完全一样的基因, 因为生存的环境、经历、饮食、甚至呼吸的节奏都会让你们完全不一样。你的基因也许来自你的姐姐,可你的人生是完全来自你的。”槐安安沉默些许道:“我没想过。”“你的生命,你可以做主。所以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要明白, 你过往的悲剧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来自创造你却没有善待你的父母。他们才是你悲剧的根源。而现在他们消失了,造成你悲剧的根源消失了。你又何必将自己束缚在生生死死里面。如果连属于自己的未来都不去争取,那你的这一生,可真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敖吒话已至此,就不必再说了。槐安安自幼就是与这个世界脱节的,她的天地里,只有窗口的那一小片,和她锁在的阁楼里面。她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所以她出来以后,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无逻辑的。她可能连杀戮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别人杀她,她也杀别人。别人无缘无故杀她害她。那么她觉得是坏人的也可以杀。这是刻在动物基因里最原始的认知。但敖吒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槐安安坐在那里,半晌没开口。等了一会儿,槐安安抱住膝盖,哭了。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更没人听她说这样多的话。末世到现在,她见过太多的人,遭遇过太多。在反复的死亡与重生之中。第一次感觉到救赎的滋味。敖吒这样一番话,也许嘴炮的成分居多,对普通人没用。可对于秦安安这样极度单纯、干净的人而言,真的称得上是人生导师。敖吒让她自己回床上去睡,今天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她愿意,明天就可以收走她身上的异能。至于之后她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了。敖吒躺在折叠床上,拿过背包,借助背包从空间里取出来一贴膏药让枕头给他贴上。“臭死了。”枕头一闻味道就紧紧皱起眉。敖吒用力嗅嗅:“挺香的啊。这么好闻的药香味你都不懂得欣赏?”枕头根据敖吒的指挥给他贴上,道:“你们人的品味本身就很奇怪。”敖吒觉得枕头最没资格说这个。贴上药,腰间顿时觉得暖烘烘的,热的感觉上来,就没那么疼了。枕头一拍敖吒的腰,倒是头一次知道要脸的用意识问一句:“那还能做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