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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入冬后下了第一场雪,雪停后的那日是你第一次去连营看我。也是唯一一次。”连棣的声音从枕边的手机里流出来。冼子玉侧身躺着,闭上眼睛放松地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很冷?”“比起前一年并不算冷。但你穿得圆滚滚的,裹着墨绿的披风,袖子里还揣着小暖炉。一边皱着脸喊重,一边又舍不得撒手。应该是觉得冷。”“我有这么事儿吗。”冼子玉闭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脑海里似乎有模糊的画面一点点浮现。他从不怀疑连棣话里的真实性。一开始听到从前两人实际上是“主仆”的时候,惊得面膜都掉了。断断续续听了两个月的故事,依旧对从前两人的关系和处境感到神奇。还有那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家族隐密,他都接受得自然顺畅,甚至有种“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才对”的感觉。“可为什么说是唯一一次呢?”他顺着连棣的描述往下问道,“那以后我都再没有去找过你吗?也太不够朋友了吧。”他觉得自己不会真的把连棣当成仆人看待的。连棣应该也这么想的,从这些天的描述里就能听得出来。他把两人这些事点点滴滴都记得这么清楚,更像是关系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嗯,是没再来过。”深夜,连棣正坐在台灯下整理文档。听见问话,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亮着的手机屏幕,思绪一时飘远了些。当然是够朋友的。所以才在进入连营,看到他们的训练内容和满身的伤痕时,瘪着嘴一直哭,被抱到一边还使劲儿挣扎着闹个不停,非要把他带走。那时候他还只有编号,被师父笑着调侃,“他?他是谁?公子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把人带走?”小公子的哭闹声戛然而止,抽噎着懊恼不已,“小,小哥哥,我忘记,忘记问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他还未开口,师父剑芒般锋利的目光便直直地刺了过来,“进了连营,从前的身世便都化成了灰。如今他是个没有名字的人。”“或许,也并不需要名字。”今天还是个桀骜的少年,明天指不定就成了乱葬岗上一具凉透尸体。尸体要个什么名字呢?给过路的野兽当菜单?他懂得师父未尽的语意,也察觉到冼子玉疑惑不解的视线。却仍旧目不斜视地跪着,敛起全身的锋芒,一字一顿,“定会有请公子赐名的一天。”“那我回去好好想想。”小公子认真道,“下次来,一定给你带来一个最最好的名字。”可这个“下次”隔了好久。冼子玉因为耍了小性子,被家主勒令不许再入连营探视。每次偷偷跑到入口,都会被强行抱回去。他曾路过,远远听见那不情愿的哭声,却只能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不要急,然后快步走开。后来冼子玉见哭闹无果,想了别的办法同他联系。再后来,他终于得到了那个最最好的名字。却是在多年以后了。“连棣?”他半天没出声,冼子玉还在想不通的问题上困惑着,“为什么啊?因为我们吵架了吗?”“没有。”连棣揉了揉眉心,抬手关掉台灯半躺到床上。终究不舍得直言,他决定把锅推给别人,“是族长觉得你不适合到这样的地方来。之后就把你禁足到了院子里,再不许出门了。”“这样啊。”听过他的讲述,冼子玉对什么族长家主之类的人都没什么好感,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又换了个问题,“连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很大。”连棣模糊了其中血腥的部分,介绍道,“分了不同的功能区域,食堂和宿舍,还有专门的校场,有厉害的师傅每天教我们功夫,每月定时验收。”冼子玉听着,觉得连营该是个技术学校一类的地方,“你就是在那里遇见长川他们的吗?”“是。”连棣正打算往下说时,突然又听见他打断,“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什么?”“你原先说过入了连营,除非毕业都不能出去的。”冼子玉精准地发现了盲点,“这时候我才第一次来看你呀。那从我们在山洞里认识之后,到这之前的大半年时间,你昨天,前天,大前天说的关于我的事,都是怎么知道的?”连棣:“……”半夜爬墙的事到底要不要说。他纠结了一下,觉得有点痴汉,于是模糊了细节并迅速转移话题对象,“我有偷偷的去看你……是长川他们帮忙放风的。你知道他们认识我的时候什么样么?”“啊,他们小时候什么样?”冼子玉被这个话题吸引,津津有味地听了许久。这天晚上讲完故事,连棣问他,“听到这些事时,你开心吗?”“当然开心啊。”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感觉有很多问题都能想通了。”破碎的梦境,疏离的亲友,陌生的记忆,时不时会发烫的手腕,还有危急时刻突然“变身”的能力,都能得到解释。只是连棣口中他“被家族软禁了十数年”这件事,让人有点不爽。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在家里待不住老想往外跑,原来是上辈子被关久了留的后遗症。从连棣开始给他讲故事开始,他的梦里视角就从第三人称变成了第一人称,体验也越发真实。他能确实地感受到,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比脑子里那些“读了四年大学混日子毕业”的记忆真切多了。“其实我还有种感觉,现在的我们并不是投胎转世后又聚在一起的。”冼子玉说,“你有没有看过穿越剧?就像那样,因为什么事故或者契机,突然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情况确实跟你说的很像。”连棣肯定道,“不过还要等一阵子才能讲到这里,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哦不着急,以后再说也行。”冼子玉又想起别的事,“对了,我以前的生活里,有没有青团那样的小女孩?”他总觉得青团跟自己有某种联系,并不是萍水相逢那样简单。或许也是因为前一世见过。“你的父母还有一个女儿。”连棣说,“但并不比你小很多岁,你们也从没见过面。”他在调查时也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一直没见过青团,并不能确定。冼子玉问,“你见过她吗?”“只隔着院子远远地见过一次。”连棣说,“大概是在她六七岁的时候,样貌我还依稀记得。”那跟青团好像也差不多大啊。或许因为是血亲,才会觉得有特别的羁绊?冼子玉心里有了主意,“马上我就拍完戏了。等回去,带你一起到公寓里见见她就知道了。”“好。”连棣靠在床头,单手解着身上衬衫的扣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眼神留恋,“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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