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又说:“你要是有困难就算了。”他们这个镇自古以来就对读书人颇为重视,更何况林真这种为他们争光的优秀人才。村长也对他说:“你家里没什么人了,平时有需要随时找我,还有大家伙,都是一个村的,该帮都得帮,你可别自我堕落了啊!”林真点头致谢,“谢谢叔,这个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的。”村长满意地点点头,正要离开。林真忙道:“不是要募捐吗?我也出一份吧。”一个人拿出册子来登记,“林真,没错吧?你出多少?”“我出2万。”顿时,几人皆抬头看他。走访半天,大家都是50-300的,能出上千的已经是足够大方,2万确实是大数目了。“你确定是2 万?”“确定。”婶婶无奈,“你这娃子。”林真笑笑,“没事的婶,积功德的事,自然不嫌多。”村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个好娃子啊!”转头又对同行的人道;“我就说多读书好哇。”大家满意带笑离开,一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回头看了眼林真身后的男人,眼里闪过疑惑。他们又访了两家出来后,一个黑衣男人叫住他们,报上了姓名,“我们老板捐200万。”众人惊惶大喜。“这么多!”“这是真的吗?”“好好好!到时候一定给许总单独立个功德碑!”黑衣人不置可否,只道:“只要跟林真写一起就行了。”立碑那日,有人特地前来邀请他们去观礼。林真看着他们二人单独一块的碑,愣住了。“你啥时候捐的,这么多?”许彧川装聋作哑,越过他朝前走了。观音庙在半山,他们沿着青石板继续往山顶爬,一路绿林深不见天,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松木气息。前方有游客下来,林真往一旁让了下,猛地腿上发软,身子晃了晃。“小心!”一只手撑在在他背后。林真回头看到许彧川仍旧气息均匀,羡慕了,“你都不会感觉累吗?”许彧川扶在他背后的手往下,捉住他的手腕走。低头看了眼被自已手掌轻松圈住的手腕,“你太瘦了。”江心玥回头看到,默默捏紧了自已的登山杖。想到自已接连两次爱而不得,不对,一次半,对林真那时才有苗头就被他灭了。呜呜呜,有什么了不起?靠男人不如靠自已!逛到傍晚下山吃了香火饭,林真又带他们在镇上转了转,参观了下自已的中学。林真初一的位置在角落里,他在原位坐下。“我刚上初中那会儿成绩可不好的,是教室里的边缘人物。”他再提起这些,脸上已经不见半点自愧。落日橘黄的光线斜射在陈旧课桌上,照在他脸上,瞳孔里是清澈的褐色。许彧川扶着讲台,一手背在身后,严肃点名,“林真。”林真愣了愣,看着讲台上高大的人,恍惚回到曾经被老师支配的时光。“我说过,你很优秀,不是作假。确实,这世界上优秀的人很多,太多了,但能坚持把一手烂牌打好的少之又少,你是一个。你的毅力老师都看在眼里,风雨都能过去,相信你未来定会一路坦荡,繁花盛开。”江心玥在台下直拍手叫好。在她的起哄声中,林真坠进高处那人沉静幽深的目光里,飘着荡着,心跳触不到底。林真抿唇低下眸,“谢谢,许老师。”许彧川看着他,脑海里15岁的他清晰在目,尚且能想象到,那个安静单薄的少年埋头苦读的模样。只是不知,那时有没有人也这样给他一些鼓励呢?他迈下讲台,走过去,抬手搂了搂他的后脑勺。“放学了,林同学。”林真起身跟着他离开,座位上只剩空气中的灰尘在光里浮着。回到村里天色已黑,林真跟许彧川把江心玥送回舅舅那,两人再慢慢散步回家。刚舅舅跟他说起他妈,听说他奶奶不在了,打电话来问情况。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出轨后并为其生下儿子的男人,早在五年前就因为经济犯罪坐牢了,家里破产,走投无路这才找到他。据说现在找的是个老木匠,日子只能算凑合。林真自认不是无私的人,已经抛弃了他的人,今后再与他无关。村里这两年装了路灯,回家的路不再深一脚浅一脚,身旁的男人愿意放慢脚步陪着他。“你在这么久,公司没问题?”“没问题,有老许总在。”林真没忍住乐,“许叔都一把年纪了,就想安心喝喝茶,做做饭而已,你都不放过他。”许彧川看着他头顶被风撩动的发丝,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不然你回去帮我陪陪他?”林真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这人在这陪了他这么久,总得给他个说法。林真回过头看着他,“你之前说,等送了奶奶说,但你一直没说,我猜你跟我的想法一样。”许彧川没辩解什么,静静等他开口。“5年太久了,我们慢慢来。”5年确实够久,能改变很多东西。有些事情开始容易,够不够坚持到底,彼此心里都还没底。之前分离不仅是一个人的痛,能否完全坦然地接受融入对方的生活,需要耐心,得慢慢来。长长路灯被抛在身后,尽处又是一片漆黑,唯有他们,静静走在光里。“那我们晋城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