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诀抱住我的腰，把我锁在他怀里，我就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叫他：ldquo林诀，要是哪天他们处理完纠纷了，比如下个月，或者过年mdashmdash过年总要阖家团圆吧？他们要你回去，你是不是就要走了？rdquo林朝诀压着我的后背，又往上摸，给我把兜帽戴好。ldquo不走，rdquo他低下头来和我接吻，边吻边承诺道，ldquo我哪儿都不去，放心吧。rdquo回到筒子楼时已经九点多了，还没到九点半。林朝诀把大宝贝停在距离筒子楼五分钟脚程的一处停车场里，一晚上十块。于是我拄着拐杖和他一起走回来，上楼还是他抱，抱到七楼时我心头一跳，说：ldquo开门看地上，有惊喜。rdquo林朝诀不撒手了，还捂着我家铁门锁眼儿，非要问：ldquo什么惊喜？rdquoldquo你看就知道了！起开！rdquoldquo不起。rdquo然后我家门从里面打开了，我爷爷的脸露出来：ldquo你们回来了，外头冷不冷？rdquo林朝诀无法，跟我爷问了好，掏出钥匙捅自己家的门。ldquo小宝，你先进去，rdquo我爷站到走廊里来，用眼神示意我听话，ldquo我跟小林说两句话。rdquo想也知道老头子要说什么。我不乐意在走廊上拉扯，索性进屋了。先换鞋，再上个厕所，再换上居家服。我把拐杖靠墙放，自己单腿跳到客厅来，等着我爷怀柔完林朝诀再回来教训我。突然想起奶奶。要是奶奶还活着就好了，如果裴行勇杀妻没有让她一下子气绝，我爷爷应该也不会把老房子卖了。老两口现在还能有个伴儿，坐在鸟语花香的小院儿里烤火乘凉。要是奶奶还活着，她肯定不会让老头子顶风冒雨地去扫公园，扫大街，得拿鞋底子抽他。我笑起来，我爷开门回来就看我一个人坐在小板凳儿里傻乐，问我：ldquo咋个这么开心？rdquoldquo想奶奶了。rdquo我弯下腰，握着右腿捏一捏，ldquo过年给奶奶烧纸的时候，我要跟奶奶告状，说老头子一根筋根本不听我的劝，七十岁的身子骨了还不服老，偏要出去舞扫帚。rdquo我爷坐到我对面来：ldquo瞎胡说，你奶奶要不高兴的。rdquo我嘿嘿地笑，又问他：ldquo和我小林哥哥说什么了啊？不让他再带我出去玩儿了吗？rdquoldquo让他少带你出去玩，一个月一回顶破天了，怕你玩得收不住心。rdquoldquo收了，收了。班主任天天关心我，我其实玩得一点都不安心，怪慌的。rdquo老头子ldquo哎rdquo一声：ldquo这就对了。我跟小林说，等小宝考完了，解放了，你们想看什么电影看什么电影，爷爷出钱请你们看。但是现在不行哟，现在我们小宝的时间经不住隔三差五就往外头跑。rdquo我揉揉鼻子，把泛起的酸劲儿揉掉：ldquo那小林哥哥怎么说？rdquoldquo答应得好好的。他说他也要回画室了，以后早上晚上都能跟你顺路，挺好。rdquo我：ldquohelliphelliprdquo林朝诀，你真可以啊，心中有一妙计，嘴皮子一碰就搞定了，霸道总裁都没有你这执行力。和单纯的老头子扯了会儿家常，再去洗漱一番，回到书桌前真是想偷懒。我拿起手机，看到小黄心给我发了一整屏的消息。？：宝贝，你什么时候改名叫茉莉了？？：电话号码也换了？？：连字体都变了？？：只有这张纸是属于你的草稿纸。？：哦，我悟了。？：原来这不是我宝贝给我的情书。？：扔了。我忍不住咧嘴，小声道：ldquo幼不幼稚啊！rdquo就装吧，看来刚刚妙计得逞让这贼人实属得意得不行了，尾巴都翘上天了吧！第37章 好欠打接下来的三天，我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林朝诀。他翻阳台过来，我背着爷爷给他开门，然后躲在屋子里跟他拥抱接吻。十点到十二点，约会两小时。前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我埋头苦读。有时他会坐在我的小床上帮我改卷，或者拿本他自己的书一页页翻着看。有时坐不住了，就会过来跟我抢椅子，把我抱进他怀里让我把他当成坐垫，然后枕着我的后背打瞌睡，要么歪在我肩膀上看着我解题。最后二十分钟我放下笔，听他讲讲今天又接诊了哪些病患，是小猫还是小狗，或者乌龟鹦鹉小兔子。太舒服了，疲倦的思绪随着一句句低语慢慢游走，靠在他怀里都快睡着，再被亲一会儿就真的要坚持不住。我把他送回到阳台去，在乌漆嘛黑的寒夜里和他用晚安吻道别。明天要去复查，我应该可以把拐杖扔掉了。扶着墙小步挪到卫生间，我听着爷爷的鼾声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点乱，牙膏沫都挡不住我嘴唇的红肿，脸也热烫烫的。不是幻觉，我在心里说，也不是梦境。从那天晚上林朝诀说喜欢我之后到现在，每一秒钟是真的，不是我在痴人发梦。我不敢追问，提都不敢再提，怕他说那句ldquo不然呢rdquo不过是逗我玩儿的玩笑话罢了，我竟会当真？所以我就偷偷当真，这样林朝诀就没法耍赖和撤回了吧。我捧一把冷水漱漱口，冻得失去知觉，牙齿打着颤摸回小床里。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不喜欢下雪。今年之前还喜欢，一到白雪茫茫时就诅咒裴行勇失足滑倒，直接摔死最好。今年之后就不喜欢了，积雪、脏污的雪泥都没有办法像雨水一样直接从排水系统里流走，环卫工作量剧增helliphellip不行，还是得再劝劝老头子别有苦偏要吃，趁早辞职。体温慢慢把被窝捂暖，我怀里抱着一件卫衣。它是林朝诀送给我的那三件备选之一，我把毛绒绒的里子翻到外面来，每天身贴身当成我的暖床陪睡。ldquo睡吧helliphelliprdquo我小声地自我催眠，ldquo莫要妄自菲薄，他就是喜欢你。rdquo翌日天空灰沉，云雾蔼蔼。筒子楼里不知哪个大嗓门的阿婆喊，下雪籽咯，下雪籽咯。林朝诀和我们一起过的早，我爷请的，还是用来感谢他陪我去医院。ldquo复查完我就去上课了，晚饭就在学校吃。rdquo我被林朝诀打横抱着，跟在爷爷后头往楼下走。其实我觉得可以不用抱了，左腿完全无不适感，应该能支撑得住我直立行走。但林朝诀要抱，那就给他抱。ldquo然后你，你要去辞职，听见没？rdquo我伸手戳我爷爷肩膀，ldquo你再不辞职当心我离家出走。rdquo老头子哈哈大笑：ldquo你走到哪儿去？走到隔壁你小林哥哥家？rdquo我瞅一眼林朝诀，他就一个字，言简意赅：ldquo来。rdquoldquo听见没有，小林哥同意了，你再不辞职当心我真的跟你生气啊。rdquoldquo嚯，还生气？我一个老头儿还要你操心？rdquo说着半回过身举起双手给我看，ldquo你给我买的手套暖和着啊，冻疮都不得长，不打紧的。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