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脸一会青,一会红。容远:“视卒为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为爱子,故可与之俱死。”①青风咬着牙,“妖族杀我父母,我又怎能爱他们如子?”容远看着沙盘:“但我看你对天婴不错。”青风愣住。他垂头,“不过是歉疚。毕竟她无辜。”容远扫了他一眼,道:“你又怎知其余妖族不无辜?谁能决定自己出生?仙妖有何区别?”青风:“当然有区别!”容远没有与他辩驳,只是又悠悠看着沙盘,道:“万千生灵,无有不同,有善亦有恶。”青风知道刚才自己失态,于是道:“神君可需我与您对弈一盘。”容远道:“不用。”青风:“神君……”容远:“饕餮,烛比要来孤神殿祈福,你去准备一下。”青风大惊:“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容远:“并不突然,只不过是你每天在兔子窝里乐不思蜀了而已。”青风自知失职,跪了下来,“属下知错!属下失职!”突然他心中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他们来祈福,难不成是为了这场战事?”容远:“不然?”青风:“那天婴……”当初将天婴救出,理由是为战争祈福,而如今她天天在这后院里,吃吃喝喝睡睡,连半句祈福的祝词都不会。明日他们一来不就都露馅了?他大步向门口走去,“我现在就去教她。”容远看着眼前沙盘,转着自己的扳指,冷冷道:“青风,你越界了。”青风本是急促的步伐停住了,容远这句话语气很平静,却让他觉得如同惊雷炸耳,无法动弹。他缓缓转过头,容远只是看着沙盘,用一根枝条拨弄着沙盘里的细沙,画着饕餮大军行军的路线。他淡淡一句话,让青风不断地回味和反思着。越界?指和那只兔子吗?神君不会像苏眉那般八卦,青风相信如果谁能结束这个乱世,那一定就是眼前的这位神君。他眼中是万千万代,指下是浩瀚乾坤,不会在儿女情长上耗费心绪。指的不会是兔子。那这句越界是什么意思?青风从小顺风顺水,少年得志,哪怕是飞升后不可一世,直到遇到容远,文韬武略,让他折服不已。也是他此生唯一钦佩的人。容远对自己的教导不算循循善诱,却是点到为止。思来想去,青风只有一个答案:“是属下渎职。”与那兔子在一起,耽误了正事,因为自己渎职,不知道明日饕餮烛比要来神宫,如果要是被发现兔子对祭祀一窍不通,那岂不是害了她。“神君,那兔子……”容远看向了青风,目光冷然,“你确实渎职。”容远极少如此直白地对青风说这样的重话,青风脸色一白,突然跪下。“青风领罪。”容远拂了拂衣袖:“过了明日,你再来向我领罪。”青风只能抱拳:“是!”青风离开密室之时还觉得自己头皮隐隐发麻,他看着远方的兔子窝,很为兔子担心。但是神君一席话虽未点明,但是却让他不敢再去那里。他突然想起原来自己周围那些沉溺于声色犬马的纨绔,他们总被长辈痛心疾首地痛批:玩物丧志,而自己俨然就是那别人家的孩子。不想现在,自己居然,居然……那些纨绔好歹是沉溺于名犬猎鹰,每日享丝竹之乐。而自己对着一只兔子,天天为她洗衣服种菜,做的都是苦力活。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容远看着离去的青风,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鼻梁。当初是自己让他去监视的天婴……他却在这过程中,对她生了情愫。那她呢?*天婴趴在院子里晒着月光,她看着自己的胡萝卜冒出了一点点芽,心中很是欣喜。所谓万事开头难,良好的开头就是成功的一半。而且最让她开心的是青风被容远叫走后就没有再来骚扰她。天婴会做家务,所以青风对她来说真的很多余,但是无奈她善解人意,为了成全他,只能分些家务活给他。天婴会的东西还挺多的,她还会织布做衣服,她还会读书,写字,弹琴。是一只了不起的兔子。她之所以那么上进,却是为了容远。容远什么都会,权谋之术,行军布阵,她学不来,其余的为了能够与容远能够有些相同的兴趣爱好,能够每天除了“大人早安!”“大人吃了没!”之外还能有些话题,她还是咬着牙学了下来。她听了很多话本故事,但她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