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烟抽完,韩泽玉丢在脚下,捻灭,他朝白耀那一对走去,此刻白晴已经从人群中出来,匆匆往白耀这边赶。韩泽玉拦在他俩面前,看的是裴南川:“这不好吧?玩这么大?”庆生丢的是朋友圈的脸,比起公开羞辱家族算不了一点事,韩泽玉给了两人一个善意的劝诫眼神。“没你的事。”白耀低低一声,拉了男友就走,却意外没能扯动。还算有点良心,看着裴南川皱紧的眉,韩泽玉一下扣上这人手腕,暑气正浓的天,外面呆得久了,手心都是烫的,可以明显感到对方皮肤上的凉意。手中在动,微微有些抗拒。韩泽玉顺势一拽,本意是要拉向自己这边,好歹跟爱侣分开点,却没料到腕部忽热,一只大手包裹上来,打乱了所有节奏。韩泽玉猝不及防,被动承受,连带裴南川也晃了下身,等俩人站定,这才发现韩泽玉手腕上,多了白耀的一只手。如此,三人手拉手好似摆阵,围成一个圈,在墓园这种地方显得滑稽又诡异,像要做什么法式。白晴急急往人群外挤,女人尖细的高跟在砖石路上踩出哒哒声,招手叫来的人猛虎般扑上,白耀眼光偏都没偏,始终看着韩泽玉,两人互视。这是一种极为松弛的对看,没有剑拔弩张,高燃对峙,只是看。韩泽玉当然无所谓,本来他也不是主角,过来找不痛快又不是他,没想搞事却还是搞了事他也很遗憾。白耀照旧发挥稳定,情绪管控良好,哪怕被赶来的人围得密不透风,白晴在外声声地叫儿子,依然那么平静,不说话,也不动。裴南川扭头对韩泽玉道:“你先放手。”只要一松,小情人分分钟被拽跑,说不定还会因为大力,跌入白耀怀里,这可就没意思了,韩泽玉淡笑道:“那怎么可以呢?”自己就几个指头松松圈着裴南川,白耀却要捏碎他,腕处糊着一层水湿热气。“你放他就放了。”逻辑勉强过关,心情可不好说。韩泽玉示威又像挑衅,盯着白耀眼睛,抬高裴南川手腕。妈妈和家丁这一刻蜂拥而至,以韩泽玉为中心一边对付一个,白晴要气疯了,使劲扯儿子,裴南川也被拉得没了好脸色。祭祖的僧人停下,更远一些的人朝这里张望,包括站在那里冷了脸的韩绍辉,眼看就要出大乱子。白耀不为所动,不仅不松开,还用拇指轻蹭韩泽玉内腕,刮起异样痒感。韩泽玉都要笑出声,好厉害。他刚解禁归来还真招惹不起父亲韩绍辉,于是只得服软,这根扯不断的‘链条’在他这里脱扣,他放了手。裴南川松下口气,白耀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在放开韩泽玉时,反常地一挑眉,似在炫耀。这么顽皮又气人的么。韩泽玉真有点拱火,额角隐约有筋绷起,一突一突。白晴本来也不想捅出大事,当即让人控制住裴南川。在白耀目光下没人敢动粗,是劝告也是要挟,白晴当场迅速应变,以伴侣为把柄胁迫儿子保证祭典顺利,形势转瞬逆转。韩泽玉都想为白晴女士鼓掌。终于,祭礼举行。白耀作为副主祭立于韩绍辉下首,身后是近百人的家族群系,他一人站在众人之首,深沉缄默,是上位者的仪态。西装是正统的黑,压身,高挺,一丝褶皱都会违和,再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可爱小东西,那个伴儿还是很懂事的。要不是当时多管闲事,大典转眼就会沦为人们口中的笑柄,白耀这颗芒星自此陨落,白晴连带狠狠重挫,说不定俩人就此一蹶不振……问题是,荣耀权势财富,本人都不在乎,搞砸又有何趣味。比起这些,看重的,不惜以一切来换的东西,弄到手才有成就感。韩泽玉仰头吐着烟圈,瞄在裴南川身上。第7章 伪装与心机07.祭祖从来就无趣,韩泽玉掩嘴,打了个超深的哈欠,泪光中,是祭台前变得虚晃的当家继承人。孑然独行的一抹身影,像寂寥荒原上拔地而起的青松,苍劲有力,自带凌人气势。从校园时代白耀就这样,与人缘极好,总是被人前呼后拥的韩泽玉不同,不善交际,独来独往。那时他们同坐一辆车出入卓辉私高。许是过了狗都嫌的中二年龄,韩绍辉萌生出拉近两兄弟关系的念头,让韩泽玉多带带白耀,结交几个朋友,韩泽玉敷衍地跟他哥饭厅吃过几顿中饭,美其名曰传授社交技能。韩泽玉没带朋友,不拉旁人,绝不白送任何扩列机会,选的还是不近阳光的阴暗角落,不拐几个弯,绕几张桌子休想看到一个活物,要的就是这么闭塞,与世隔绝。白耀吃饭相当有教养,不张口,慢慢在嘴中咀嚼,对面的韩泽玉捧着电话嘻嘻哈哈,半点不提正事,还手欠地在临窗绿植上画了一坨大便。桌的另一端依然那么静,只有筷尖碰触碗底的轻声,韩泽玉瞟了他几眼,就再没掀眼皮。之后,白耀连同整件事一齐抛在脑后。是韩泽玉有次跟狐朋狗友路过,透过窗看到那个默默吃饭的身影才想起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彼时,饭厅僻静一角,男生安静独坐,还是那张桌,还是那个被他涂过鸦的盆栽……不知变通,刻板无趣,吃得下白耀这款的大概也不是凡品。韩泽玉眼光一转,来到那个被好几名壮汉保安镇守的’危险人物’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