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梁叶庭带着一身冷气进了屋。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把依旧锃亮的皮鞋脱下换上拖鞋,边走边脱大衣,恢复了平常的松弛散漫,“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睡下了。”杨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辛月睡着了。”“嗯。”梁叶庭看了他一眼,便走去厨房接水了。梁叶庭今天很明显不愿多言,惜字如金似的。其实杨朔也不太想说话,他只是想找个有光亮的地方静静的坐一会儿。梁叶庭给杨朔也接了一杯水,修长笔直的双腿被剪裁利落的西裤包裹在里面,慢悠悠的走到杨朔跟前,递给了他。挨得近了,杨朔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你抽烟?”梁叶庭被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问愣了神,而后眯起略显疲惫的桃花眼,“会抽,不常抽而已,没什么瘾。”杨朔点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喝完了玻璃杯里的纯净水。最后,还是梁叶庭先挑起了话头,兴许是真的好奇,否则今天他也懒得张开金口。“你是怎么知道我跟语程在一起的,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吧?”杨朔偏过头,真诚且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猜的,就…挺明显的。”“啊?”梁叶庭眼尾向上轻挑着,“怎么明显了?”杨朔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放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转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没发出多大的声响,才压低嗓音,淡淡的说,“你不是经常和他打电话吗?那个人很明显就是张语程了。”“?…就这…!”他默默的给杨朔竖起了大拇指。“但是辛月好像是才知道。”“这是你们俩的事,我没有跟他说。他知道后什么也没问我。”杨朔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他什么都明白,知道了就没有必要再问了,他就是这样的…”说罢,杨朔抿了抿薄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梁叶庭侧过身看着杨朔,刚才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扫而空,严肃了起来。他板着脸的样子和平常随性散漫的时候真的是判若两人,准确来说,狮子扬起脖颈的时候是很有压迫性的。但杨朔并没有注意到他面部表情的变化,他的心已经飞到卧室那位的身上去了。“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半晌,梁叶庭又缓缓开口。杨朔被他出其不意的问题噎的一时语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干嘛?套我话呢?”“有这么直白的套话吗?”梁叶庭不为所动,“不会还没…?”步步紧逼。“你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何况…何况他现在伤还没好…我…”“懂了,要等到他伤好…”梁叶庭强势的打断了杨朔的话,“你俩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我就不信你就没点啥子想法。又不是柏拉图。”说完他咧起嘴,忍不住嗬嗬笑了几声,又怕声音太大,强行刹了车。杨朔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你和张语程不会夜夜笙歌吧…”“哎,你这家伙…”梁叶庭的火被他拱了起来,瘪着嘴讪讪道,“我也想夜夜笙歌,可人家要出差了,一走就是三个月,今天临走前才告诉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骄傲的狮子耷拉着头,眼里的光都黯下去了。“工作出差吗?怎么要怎么长时间。”杨朔也觉得时间太长了,热恋中的情侣哪经得起这么久的分离,要是辛月这样,他估计连两天都坚持不下来。梁叶庭长长的吸了口气,“嗯,他公司的新项目。”说罢缓缓起身,走到阳台边上,掏出一个方正的白色烟盒,一点猩红把茫茫的夜色烫出了个窟窿。杨朔不抽烟,他甚至有些厌恶烟的味道,明明是苦辣的熏燎味却叫做香烟。也许,只有沉浸其中的人才能了解个中滋味吧。他没再多言,抬腿回了房间。太阳都升西落,明月盈满还缺,二十几天匆匆滑过。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琐碎又幸福的小日子。杨朔白天上班不在家时,上午辛月一般会在书桌前看之前一直想看却腾不出时间看的心理学方面的书。那好几大本他只在杨朔面前嘀咕过一次,第二天就送货上门的大部头。下午午睡过后,便会窝在沙发里看看电视刷刷综艺纪录片,碰到好看的片子便会仔细留着,等着杨朔回来一起看。饭菜杨朔还是如往常提前给他留好,等他下班回来再一起洗刷碗筷。杨朔说自己是早九晚六的上班族,辛月说自己是早十晚五。早上提前一小时想杨朔到没到公司,今天会发生什么。晚上提前一小时想杨朔今天会不会加班,什么时候回来呢。杨朔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不论做什么,只要两个人在一块就很开心。梁叶庭因此连续两个周末去亲戚家过了,孤家寡人实在忍受不了这对连体婴在他面前无时无刻的甜蜜暴击。为了拯救自己深受重创的心灵,他已经买好了这周末飞往沪市的机票,找他的心头好医医。脚伤加上天气严寒,辛月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门了。他有时会趴在窗口端望窗外面的景色,然后下意识的就变成了视线搜索杨朔回家的身影。这让他觉得自己活像个深闺怨夫,这一点,他很不喜欢。但他并没有向杨朔说明,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出门,受累的就是杨朔,他心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