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挺直的脊背很明显的塌下去了一块,都要让人怀疑他被施了什么魔咒化成一块石头了。无言的沉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化作一把不太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碾磨过辛月的心头,一时间钝痛无比。他下意识的伸手抚上杨朔的背,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杨朔这才终于开了口,“你已经考虑好了。”声音喑哑,被压得很低。辛月心里两股念头不断地鼓胀着较劲,就要控制不住的在胸口炸开了。一个声音跟他说:告诉杨朔,告诉他你记得你们的约定,你不想离开他,只是害怕他因为这些日子的一切再次牵连受到伤害。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又不断地响起: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之后,以他的脾气,说不定会做成什么更冲动直接的事情,到时候对他的影响会更大。他的脑袋要被这两股念头撕扯着裂开了,耳边紧跟着响起一阵尖锐的鸣音,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看到杨朔的嘴巴一张一合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杨朔说完,盯着辛月看了几秒种,抿紧了嘴巴,又不说话了。辛月使劲儿的按了几下太阳穴,问杨朔,“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杨朔又偏过头,再次盯着辛月那双黑亮的眼睛看,试图从里面搜索出不一样的答案,但很快放弃了。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入门时的光彩,“我知道了。”辛月的心都跟着抽搐了一下,他紧紧地抱住杨朔,轻声呢喃着,哄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我都记得…再等一等,等再过一段时间…”他没有说再过一段时间怎么样,他觉得杨朔知道,他们之间不必多说。只不过,他也不是很清楚那具体意味着什么。杨朔把辛月送回家后,一个人在江边呆了很久。二月份的北方还是寒气逼人。凛冽的北风卷着咸腥味的潮气打在身上,要把整个人都穿透了。刺骨的寒冷,让杨朔的意识清醒了一些。脑海里还是不断地盘旋着辛月刚刚说过的话,他要去津市了,离开首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就不会回来了。他已经跟辛月说要跟他一起去了,可是辛月却没有半点反应。是害怕他过去后再次被发现,在这里受到的伤害再次重演吗?还是…不会的,辛月记得他们的约定,他们以后是要住在一起的。只不过,不会是8月份了。杨朔的眼眶有些干涩,冷风一吹,酸痛酸痛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没有了知觉,浑身的血液也像冻住了一样,干巴巴的僵硬在那里。心脏被戳出了个大洞,冷风呼呼的往里灌。他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准备往回走。手机铃声响起,手指钝麻到差点没点开屏幕。“嘛呢?在哪了,快12点了怎么还没回来?”梁叶庭的声音从听筒里泻了出来。“一会儿就到了。”一进门,就看到梁叶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显然是在等自己。迎面就打了个大喷嚏,一开口浓重的鼻音都出来了,“我回来了。”梁叶庭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离浑身散着几斤寒气的杨朔又远了些。“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再传染给我。”杨朔洗完澡出来,梁叶庭还坐在沙发上,翘着修长的二郎腿,抱着胳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杨朔过来了,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他坐过来。“怎么这么晚回来。”杨朔微微蹙眉,“怎么整个跟我爸似的。”“哎!”“滚!还想占我便宜。”梁叶庭看着杨朔紧绷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接着说道,“辛月要去梅江店了。”杨朔一脸讶异,“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有些落寞的神色再一次爬上了他的脸。连梁叶庭都知道了,他也是今晚才知道,辛月决定好了才告诉他的。杨朔皱着眉,嗓子又痒又干,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梁叶庭轻声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耐心的跟他说,“是我老婆刚才告诉我的。辛月刚才回来给他打电话了,估计是心里不好受,把这个事都跟他讲了。我这才知道的。”杨朔没有出声,他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吊灯,有些出神。梁叶庭知道他在听,继续说道,“公司里那些风言风语你也听到了不少,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了也很难做。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津市离首都又不远,周末也可以见面。再说,刘展也在那边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放心的。多点耐心,感情会更稳固的。你看我跟我老婆,虽然是同城,天天不也搞得跟异地恋似的,不也是周末才能见面。”梁叶庭说完手臂一扬,顺势搭在了杨朔后面的靠背上。杨朔嫌弃的又往旁边挪了挪,轻哼了一声。“嘿,你干嘛啊你。”杨朔的嘴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离我远点,我的肩膀只能我媳妇搭。你守守男德吧。”梁叶庭被他激的血流速度都变快了,又很快的收回手臂,瞪着一点儿也不凶的桃花眼,“你个白眼狼。”周一一早,辛月如约去了津市梅江店面谈,意料之中的通过了代行店长的筛选。第二天他去一号店办理调岗手续,工作交接的很顺利,一上午就办完了。走出大门口,他望着商城的一砖一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久久不能平静。两年前他意气风发的来到这里,展望着在这里有所收获,做出一番成绩。谁能想到,两年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忍不住一阵唏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