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大笑。“我当然想告诉你，有趣的事情没人分享就变无趣了。”21刀子正要落在男人身上的时候，苏满出现了，双手斜插口袋。“钱呢？”人家瞄了眼他的口袋，问。彪哥坐在中间，等著苏满的回答。一群成年流氓围住苏满，凶神恶煞。本来不算矮的苏满突然显得稚弱。没人知道他的双手在口袋里微微发抖。他望向他父亲。“阿满，钱呢？！你快拿出来啊！你不是说你会弄到钱的吗？快点拿出来啊！钱在哪里啊！！！”就那麽一瞬间，苏满突然察觉他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独立坚强。如果有一个人陪著他，哪怕只是拉著手一起害怕也好。“出了点意外──”“意外？”彪哥打断苏满，“所以说就是没有钱了？”旁边的流氓惊讶：“没钱你来干吗？！啊？”一些人亮出了刀子，一些人操起木棍。“我这里可不是做慈善事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彪哥缓缓说，“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借钱不还，那我跟我手下的兄弟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再给我点时间，我──”彪哥连听苏满说话的耐心都没了，恶狠狠打断他：“时间？！我没给你吗？”“老大，不要跟他废话，给他点颜色看看。也警告一下别的人，欠钱不还，下场有多惨！”“对，对！”彪哥点了点头，“这就叫杀鸡儆猴。”众人见彪哥点了头，一拥而上，拳脚相交。苏满手掌擦伤得严重，一握拳就刺刺的痛，力都使不出来；就算他力气能使出来，他一个人也敌不过一群人，只有挨打的份。狼狈，或者怨愤的感觉，苏满是一点都没有了。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麽还要来这里自找苦吃。挨一顿打就能解决事情，苏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打了一会，大家也收了手，等待彪哥下指示。苏满头痛欲裂，脸上满是黏糊糊的血，浑身每根骨头都在叫嚣。他开口，声音嘶哑：“一命抵一命，彪哥放了他吧。”彪哥点了支烟，吐了口气说：“你小子年纪小，倒算一条好汉了。我给你个机会，我就要一条命。”“放了他。”彪哥摇了摇头：“这种人你还护著他？你脑袋坏了吧？”彪哥看向男人，问：“那你呢？”男人一脸惊慌失措，他不忍心儿子送死，但是自己也想活，支支吾吾著说不出来，“我、我、我……”这片刻的犹豫也够伤透人心了。“他妈的你还犹豫！”彪哥一把抓过身边的木棍扔向男人。男人的脸被木棍打个正著，鼻血蜿蜿蜒蜒流了下来。男人不断惨叫：“啊啊啊！！彪哥饶命啊！我还不想死啊！钱我一定会还的！放了我们吧！”“你看吧，这种老爸你还要以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你小子还是个孝子啊。”孝子？苏满冷笑。“谁叫他是我爸？我生来就欠他一条命，现在还给他，以後就再也不是父子了。”“阿、阿满……”男人哆哆嗦嗦开口，身边的人扇了他一个巴掌叫他闭嘴。“那好！”彪哥点了点头，“我既然说了要给你机会就会给你，一命抵一命！杀了你小子真可惜，不过我做这种生意的，你不还钱我可不能放你走，不能服众嘛。”彪哥做了个手势：“阿国，你来吧。”叫阿国的壮汉走了过来，手里拿著一把西瓜刀。这几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突然，以至於一切都没有真实感了。苏满看著那逼近的刀，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等一下。”一名男子闯了进来，喊道。彪哥大怒：“谁看的门，怎麽让人进来了！”杀人现场被人看到了，当然生气。一名手下跑了过来，急忙解释：“老大，他说他是来帮这个小子还钱的。”“还钱？”“是的。”男子站定，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苏满说道。彪哥有些怀疑，问苏满：“他是谁？”“是……”苏满惊讶，不知怎麽说出口。来人正是被张杰派去监视苏满的那个人，只是後来苏满趁他与另一个人交谈逃了出来。原来是计中计，趁机跟踪他想一举抓获绑匪吧。他来替他还钱？苏满不笨，立刻想到是方家要替他还钱，甚至非常有可能是方小泽要替他还钱。居然要替绑匪还债？这个小笨蛋……苏满回答不出来，彪哥更加怀疑：“老苏你有这麽有钱的亲戚？我怎麽没听你说过，有的话你们父子还会这麽惨？不要想糊弄我！”男子神色不变：“多少钱？马上有人送过来，钞票可不会骗人，你放心好了。”“你们什麽关系，凭什麽你要替他还钱？”彪哥还是不信任。“原因你不用问，收好钱就对了。”彪哥当然不信任这个凭空闯出来的男子，但是白花花的钞票真的送来了。也按照彪哥的要求，只由一人单枪匹马地送来，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不对劲。谁都不会跟钞票过不去，既然收回了钱，彪哥立刻放了人。还笑嘻嘻送到门口，拍著苏满父亲的肩膀说：“下次再来赌两把。哈哈。”下次？可怜的男人经过这一次，吓走了半条命，哆哆嗦嗦讲不出一句话来了。22苏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正轻轻握著他的手指，他一张开眼睛，那手受惊似的迅速撤离了。残留的温度让人怀念，苏满动了动手指。天已经黑了，房间内只亮著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方小泽坐在床边，睁著一双通红的眼睛看著他，脸上还带著点受惊的神情。浑身都痛。“我在哪里？”“啊？你肚子饿吗？身上还会不会痛？头会不会晕？我去叫医生来！”方小泽站起来就要冲出去。苏满伸手拉住方小泽：“不要急，慢慢来，先坐下。”“哦……”方小泽乖乖坐下，但还是紧张，“我还是去叫一下医生……”被苏满握住的那只手细细地颤抖著，苏满知道他紧张，却不想放开，方小泽也没抽回手。“你的手没事吧？”白色的绷带缠绕著手臂，看起来触目惊心。方小泽红著脸摇了摇头。“下午才缝的伤口，为什麽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休息？”方小泽瞪大眼睛：“什麽下午？是前天！你睡了两天了！”苏满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他被木棍打中头部，医生说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因而导致昏睡。方小泽在床上躺了一天就跑到苏满床边坐著，担心得不行，怕脑震荡会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他从来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看著苏满，心里又酸又苦，对苏满又生气又喜欢，气他绑架自己，喜欢的是他又救了自己。“两天？”苏满有点回不过神，自己竟然睡了两天？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