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女:“是的。”……这已经不是迟到的程度了,她现在进宫叙位仪式都已经结束了啊!早就已经结束了啊!为什么平安时代的人什么事情都要安排到大清早!放过她这个可怜的现代人吧。阿渡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不用担心。”麻女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笑眯眯地开口,“叶王大人已经帮你请假了。”麻女今天的笑容灿烂得有些过分,那些手舞足蹈给她捧上热毛巾的纸片人也不太对劲,喜气洋洋的氛围好像今天才是正月迎新春的第一日一般。“叶王?”阿渡想起来了,她昨天在太政大臣的筵席上和人拼酒,喝到最后她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了,只记得自己非常光荣地喝倒了四个挑战者。……不对,现在不是为此自豪的时候。她有耍酒疯吗?天啊,千万不要告诉她在众人面前耍了酒疯。最后不会是麻仓叶王力挽狂澜阻止了她耍酒疯把她带回来的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新年刚开始就要社死一回吗?阿渡痛苦地捂住脸。“阿渡小姐?”麻女关切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你还好吗,阿渡小姐?”“……”深吸一口气,她从指间抬起头,小声道:“我昨晚是不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想想,她之所以会掉以轻心,一部分是不熟悉这个时代的清酒,而另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只要有麻仓叶王在场就不会出问题。她擅自这样相信别人,果然对别人造成了负担吧?麻女脸上的笑容好像顿住了。踮着脚将热毛巾往她脸上贴的纸片人也停住了。周围的景色仿佛按下暂停键,好半晌,屋檐上的积雪落入庭院,扑出一声钝响,总算打破了莫名其妙陷入凝固状态的气氛。“……你不记得了?”“记得什么?”麻女:“你昨晚是怎么回来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阿渡空白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难道……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吗?”“……”麻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现在的表情,就好像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一般,好像整条桂川的香鱼本来都被她兜在网里,现在那些香鱼纷纷插上莫名其妙的翅膀,眼睁睁地从她的网里飞走了,飞远了,再也回不来了。“……叶王大人!!”麻女恨铁不成钢,周围的纸片人面面相觑,仿佛下一刻就要躲到屏风后去开个临时会议。哎,不是,这又关麻仓叶王什么事?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麻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会这么生气地大喊麻仓叶王的名字。麻女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看得她眼花之前,她忽然一下子坐了回来,将黑漆漆的汤碗往她面前一递。“这是醒酒汤。”麻女一字一顿道,“喝下去后阿渡小姐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想起什么?”她昨晚做过的所有尴尬事吗?阿渡看向那碗醒酒汤,在麻女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她顿了顿,乖乖端起汤碗将苦涩的汤汁喝了下去。……苦是真的苦,不负这碗醒酒汤黑漆漆的颜色,但有效也是真的有效,喝完汤后,她很快觉得自己头痛的状态减轻了一些,太阳穴不再一跳一跳地疼。“谢谢。”麻女朝她凑近过来:“阿渡小姐想起来了吗?”面对那满怀希望的目光,阿渡忍不住轻咳一声,微微别开视线:“……还好。”“还好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是在想的意思。”“麻女能帮助阿渡小姐想起来吗?”尾巴,并不存在的尾巴又出现了,而且越摇越快。忽然被对方可爱到,阿渡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推开麻女软乎乎凑上来的脸颊。“我有点饿了。”她决定声东击西。侍女模样的式神无法拒绝这个要求,麻女几乎是立刻便站了起来。离开之前,她闪身回到屋前:“筵席上的饭好吃,还是这里的饭好吃?”阿渡露出微笑:“当然是麻女做的饭最好吃。”式神心满意足地走了。她长舒一口气。股宗衔着它的专属坐垫走进来,它非常聪明地避开了麻女的拷问环节,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床榻边,舒舒服服地给它自己做了个窝。黄褐色的虎斑猫收起前爪,将前爪藏到毛茸茸的肚腹下,蹲下来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像一块面包。“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阿渡伸出手,摸了摸股宗的下巴。“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股宗眯了眯眼睛。吃完饭,窗外再次零零碎碎地飘起小雪,这几日似乎一直在下雪,厚厚的积雪埋葬了所有声音,灰白的世界寂静而柔软,天空堆满棉絮般的云层。阿渡摸着猫,蹲在垫子上眯眼假寐的虎斑猫,看起来的确就像一块方方正正的吐司面包。就连颜色都十分相似,白白的肚子,褐色的外皮。好想将脸埋到白色的猫肚子上吸一口。“股宗。”她摸摸猫脑袋,“你知道你很像一块面包吗?”“你是说那种用小麦做成的食物吗?”阿渡转过头,发现麻仓叶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平安时代的人们不吃面包,这种食物要等到16世纪,才会由葡萄牙的传教士带到这个国家。“……是的。”她在脑海里想象出面包的样子,然后在旁边摆上股宗做对比。“你不觉得很像吗?”猫和面包。“的确有些相似。”股宗抬起头,看向坐下来的麻仓叶王。他解释道:“是夸奖你的话。”股宗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屋里烧着暖和的木炭,麻仓叶王的衣袖上带着外面新雪的气息,他语气温和地开口:“你感觉好些了吗?”阿渡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披着外衣坐在床榻上好像不太妥,但具体是哪里不太妥又说不上来。“麻女告诉我,你似乎不太记得昨晚的事了。”来了。她心里顿时一凛,下意识就坐直了点:“我昨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不。”麻仓叶王微笑道,“你没有做任何奇怪的事。”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阿渡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不管是什么,我都会负起责任。”麻仓叶王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表情似乎在微笑,但那含笑的神情似乎又多出了一些别的意味。“真的?”阿渡感到了一丝危机,虽然这股危机感很微弱,但存在感却异常鲜明。麻女走近的瞬间,被包围的危机感无形淡去,麻仓叶王收回视线,看向兴高采烈捧着什么东西的式神。“怎么了?”麻女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笑眯眯地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