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女:“叶王大人很温柔,也很聪明。”阿渡忍不住笑了起来。麻仓叶王的式神是真的为他操碎了心,但反过来说,这也是他的式神真心喜欢他的证明。麻女梳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叶王大人。”她的声音似乎小了下去:“麻女也希望阿渡小姐能留下来。”庭院外,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忽短忽长的虫鸣此起彼伏,廊檐下的青铜灯被夜风奏响,轻轻摇晃着发出清响。说完这句话后,式神似乎有些忐忑。阿渡转过身。“我也是。”在不知不觉间——“麻女已经成为我的朋友了。”虽然一时半会儿,不,说不定式神永远都改不掉在她的名字后加敬称的习惯。麻女睁大眼睛,握紧梳子,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她左右环顾了一圈,谨慎地探声:“朋……朋友吗?”“是的。”阿渡握住她攥着梳子的手。她笑道:“我们是朋友。”和式神做朋友,听起来好像很孤独,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谢谢你,麻女。”于是,仿佛拼命摇着看不见的尾巴的式神,再次在她面前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等麻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才端起脂烛,将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的麻仓叶王迎进屋里。房门合上,烛台中的火光轻轻晃了一下,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后,刚才还比较轻松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省略互赠和歌的环节后,今晚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同时也十分困难,极其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阿渡正坐在床榻上,以视死如归的气势,决定先发制人。“……如果中途感到不适的话,我们可以立刻停下来。”只要被读心的人脸皮够厚,今晚尴尬的人就不是自己。麻仓叶王微笑道:“我知道了。”阿渡很少见到大阴阳师不穿狩衣的模样,这种卸下所有防备的姿态,反而让人鲜明地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让她在无意识间变得更紧张了。她非常严肃地说:“感到紧张的话也没关系。”麻仓叶王:“嗯。”“如果超出了能够承受的范围,你可以立刻告诉我。”麻仓叶王:“好。”阿渡:“……”阿渡:“你不要这么配合我。”“为什么?”麻仓叶王声音温和。“对话进展太快了。”她硬邦邦道,“我紧张。”麻仓叶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渡。”他道,“如果你真的紧张,我们今晚什么都不必做。”阿渡看了看周围布置好的几帐屏风,看向床榻边的熏香,然后又看向两人的衣物,最后再次将视线转到麻仓叶王脸上。“……”这种时候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都到这一步了,怎能止步不前。而且,这道坎总是要过去的。阿渡:“就今晚吧。”她只是感到紧张,并非排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麻仓叶王的长相也是一个问题,她现在眼神乱飘,很难在那张俊雅白皙的脸上停留过久,更害怕直视那双仿佛氲着浅淡雾气的狭长眼眸,因为直视的时间一旦长了,她的心脏就会变得古怪起来。“如果看着我的脸会紧张的话,”他温声说,“就坐到我的怀里来吧。”烛火静静燃烧,暖色的光晕在木地板上如油融化。衣裳窸窣的寂静中,窗外的虫鸣仿佛变得更加清晰。阿渡想象着夜空中的月亮,万尺高空的云海静谧无垠,银色的月光泼洒到鱼鳞般的云海上,云海的间隙里露出遥远的地面,黝黑的群山连绵起伏,仿佛大地耸立的脊梁。麻仓叶王从背后拥住她,脑海里的景象忽然断开,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他的手掌触碰过的地方。靠着麻仓叶王的胸膛,阿渡缓缓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只是腰。只是抱着腰。但是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麻仓叶王的存在是如此鲜明,她难以分散注意力。“阿渡,别紧张。”她应了一声。然后又道:“但是我不擅长。”“没关系。”麻仓叶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让她偏过头。“我们可以一起……学。”最后一个字被含入呼吸温热的唇齿间,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融化下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脊柱升起,飘乎乎得让人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思维蒸腾空白,只剩下回应和索取的本能。因为太舒服了,身体开始发烫,又深又长的吻让人有些呼吸不畅,稍微有点缺氧,一时却又停不下来。呼吸变得凌乱,衣裳微微散开,麻仓叶王的动作很温柔,但他的手分开衣襟伸进来时,她还是短促地绷紧身体,脚趾划扯过床榻表面,本来想要后退,结果却只是将自己更加送进他的怀中。“……不舒服吗?”“……”你不是会读心吗?阿渡睁大眼睛。她本来想质问他,抬起头时,奇怪的声音却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气息不觉变得急促,思维涣散开来,麻仓叶王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带着温热的呼吸。“这样呢?”他的语气十分温柔,但她无暇回应。陌生的感觉反复冲刷着身体四肢,她靠在他身上,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麻仓叶王吻了吻她的唇角,明知故问地发出关切般的声音:“阿渡?”弱点被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十分不妙,意识陷入灼热的空白,眼前的景色模模糊糊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体的感官上,将细微的回馈不断放大。“等等,那里……”别。阿渡小小地啜泣了一声,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又害怕又忍不住想要逃离,但身体却使不上一点力气,软绵绵地靠在身后的人的怀里。空气里浮动着熏香,香气变得湿润黏稠,夏夜的汗水打湿了单薄的寝衣,她听不了那个声音,只能努力别过脸,将自己埋入麻仓叶王的怀里,不去看也不去听。“阿渡。”麻仓叶王的声音含着笑意,嗓音比平时更低一些。他垂下眼睑,眼神微暗:“你还好吗?”身体的体温令人发晕,耳边的声音也令人眩晕,空气里的氧气太稀薄了,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动,她努力喘气,就连喘气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别问。”她说,“别再问了。”麻仓叶王笑道:“但是你之前说了,让我不要那么配合你。”“……”她要打人了,她真的要打人了!现在和之前能一样吗?!“要休息一会儿吗?”麻仓叶王耐心地问她。但她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话音还未落下,足背忽然弓起,她徒劳地试着踩住地面,世界在眼前断片,潮水一般的白光没顶而来,她完全忘了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着,被背后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