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尖锐的叫声引得不远处还未离去的客人循声看来,温仲伯也在其中,他的目光顿在钟锦程和晗光身上,走过来,“怎么回事?”钟锦程不得不停步,手仍抓着晗光不放,笑道:“姨夫啊,没事儿,我跟晗光闹着玩呢。”他低头看了眼晗光,警示性极强,暗示她别乱说话。池晗光见救星驾到,恨不得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扭开钟锦程的控制,对温仲伯伸出光裸细白的一截手臂,撒娇般说道:“爷爷,您看嘛,钟叔叔还说不欺负人,把我手臂都掐红了。”温仲伯看了眼钟锦程。钟锦程嘿嘿笑两声,挠挠头顶,解释道:“姨夫,别听小孩子乱讲,您瞧她皮嫩成这样,随便抓一下都能起红印。”钟锦程说话的时候,晗光见势躲到温仲伯那边,钟锦程只能干看着气得牙痒痒,拿她一点办法也无。温仲伯却不见得理会钟锦程,反而稍稍俯身问了句晗光,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和温奶奶睡家里去。冷落如此明显,钟锦程有些讪讪的。他心知姨夫已对他产生极大不满,大抵是将表弟温浩骞弄到外地这事搞的他老人家不舒服。虽然明面上没讲透,但这一件两件的事足以看出温仲伯的态度。钟锦程走下楼,司机早早等着他。一瞧见钟锦程的脸色,连忙为他打开后座室的门。上了车,钟锦程心烦意乱地扯松领带,坐着半天没有声音,气压极低,司机也不敢随意开口。隔了会儿,听到后面的男人打电话,声音低沉,哪里还有半点醉意,“让你找的东西找到没有……嗯……操!臭娘们儿!…….”钟锦程半天没有声音,大概挂了电话,隔了会儿,声音又传来,“……你继续给我查,好,等你消息……”这次是彻底没音了,车内重回安静,司机瞥了眼后视镜,平板电脑微弱的光亮着,钟锦程低着头办公。.饭后,温仲伯开一辆车,池晗光跟着杨芝茗坐另一辆车,行到一半,杨芝茗见时间还早,提议和晗光去逛一下买点衣服。车子经过闹市,灯光流泻,杨芝茗叫司机停下车,带着晗光进了一家大型商厦。豪华精致的装饰布局,灯火辉煌映着明亮如镜子的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气,入眼的都是各大国际知名品牌旗舰店。晗光跟着杨芝茗走走看看,并不买什么,更像做市场研究。杨芝茗对她讲,进到这里的人并不全是为了购物,同行同业的喜欢来这里逛,深入了解市场行情走向。杨芝茗很难得与她聊这些,让晗光的心暖了暖,不由想起姑妈来,鼻子酸酸的。走到扶梯口,杨芝茗主动伸手拉了拉晗光,两人并排站在同一级,杨芝茗随意与她说着话。 兜里的手机响,晗光拿出来一瞧,是温浩骞的号码。号码没有备注,杨芝茗看见,轻轻淡淡地瞥眼晗光,等着她接起来。手机持续响着,晗光一颗心提到嗓眼,心想,眼前这情形,怕瞒是瞒不住了的。索性心一横,划开移动锁。在杨芝茗的注视下接起电话,“喂?”她没有直接叫温浩骞名字。“温叔叔啊,”晗光的语气变得客气有礼,“我和温奶奶逛街呢,有事吗?”她这话就等于告诉温浩骞,杨芝茗在旁边“在哪里逛街?”那边问。晗光怔了怔,下意识说了地址。“好,我来找你。”温浩骞简短道。晗光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刚下飞机。”他解释。晗光惊喜无比,也不管杨芝茗在不在身边了,“你回来了?”“回来办点事,就想去看你一眼。”晗光又心疼又觉得无比暖,“吃过饭没有?”“在飞机上吃过。”又聊两句,这才依依不舍收线。抬起头,对上杨芝茗惊疑不定的目光,“浩骞回来了?”“嗯。”晗光点头。“回来都不打个电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杨芝茗埋怨道,但从语气中还是不难听出她心里是高兴的。“他什么时候到?”杨芝茗又问。“他说刚下飞机。”杨芝茗没了逛街的心思,“我打电话给他,我们在楼下星巴克等他,”想了想,“还是你来打吧。”于是晗光打过电话去告知地址。从机场到这里,不塞车也得半个小时。杨芝茗点了几个甜品,坐在离门口较近的位置,和晗光有一打没一搭聊着天。话题无非关于晗光学校的事,晗光如实回答,杨芝茗低头吃着东西,节制又优雅。晗光始终惴惴不安,生怕杨芝茗提起和温浩骞有关的话题,可是至始至终,杨芝茗都没有多谈他们两个的关系。温浩骞从机场出来,直接包下一辆计程车到达晗光所在的星巴克店门口,开门下车,路过玻璃窗,从外面能清楚看到室内静谧的环境,突然地脚步一顿。晗光坐在窗口位置,橘色昏沉的灯光打下一小片,柔柔映照着她的头发、脸上、肩头,仿佛一环淡淡的光圈将她环绕。温浩骞立住,目光再移不开去,透过玻璃望着她。晗光低着头,长发全部往一边拨去,细长优美的脖颈线条漾在淡幽的光中,几分诱惑美感,对他的到来浑然不知,手指熟练地操作着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温浩骞看了她会儿,掏出兜里手机,编辑一条消息发给她。很快,女孩抬起头,视线寻过来,在看见温浩骞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松动几许,露出甜甜的微笑来。温浩骞举手冲她一招,脚步一转,朝大门过去。杨芝茗注意到晗光的神态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捕捉到儿子的一个侧影。却只是一个侧面的影子,足够做母亲的辨认出来。不过几秒钟,温浩骞走进来。杨芝茗将屁股往里侧挪了挪,满以为温浩骞会择近坐,没想到他竟看也没看,宁愿多走两步坐去晗光边上,一坐下便顺手捉住她的手放在膝口。对面这对年轻人对望着,眼里嘴角藏也藏不住的浓浓甜蜜,完全将杨芝茗当成空气。杨芝茗轻轻咳了一声,先是寒暄几句,之后便问起温浩骞工作上的事。两人谈起公事,池晗光插不进话去,安静坐着听他们聊。交谈的这整个过程是平和的,温浩骞性子向来温吞,杨芝茗遇上儿子态度软和不少,有长辈指导晚辈的耐心,又有知己朋友间相互探讨请教的虚心,如细绢缓缓流动,即使遇到障碍物也能柔软伸展,舒心又能增长见解,对一旁聆听的晗光来说,是一种无上享受。温浩骞从始至终都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好像此刻摸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一只会撒娇的猫咪。晗光觉得,只要温浩骞想做,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好,无论以前画画还是如今在公司,他是这样的人,只要想做,只要想学,都能上道,并做到最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