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香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道:“第一层,可以吗?”果然,又被女主人料中了呢,女主人就算不当隐流的妖王,去中京算命摆摊一定也能赚得钵满盆满吧?穷奇斜着眼看她:“你想去见那个凶手?”它特地将“凶手”两字咬得很重,明玉香面色一白,深呼吸了两次才道:“是。”她心底对定伯远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想战胜自己的心魔并不容易,可她还有许多话想问他。穷奇嘿了一声:“跟我来。”它将明玉香带入神魔狱一层,走到一间阴暗的牢房前:“就是这里了。”明玉香往里看,望见定伯远坐在黑石床上,双肩琵琶骨都被锁链穿透。锁链收得很紧,末端缩进墙面,令他活动范围只有区区三尺不到。他原本闭目假寐,这时如有所感,睁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目光中如此欢喜,看得她手心都痒了起来。“他……?”“你放心,他全身力量都被锁住,手无缚鸡之力。”穷奇很机灵地补一句,“明夫人,你得了女主人还魂香之助,可以接触实体。”它将养魂木放在牢房之外的木架上:“有事就大呼,我必听见。”说罢,蹬着小短腿一摇三晃地走远了,很礼貌地将空间留给这对男女。有什么关系呢,它在神魔狱有足够的权限,可以感知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当年,神君大人不也是坐在神魔狱底层就能窥见女主人洗澡吗?明玉香站在牢前好半天,才鼓起勇气,从栏杆当中穿了过去。风行水云间说闺蜜来电,吐槽奇葩。这种事一定要跟大家分享,所以切了个精简版:闺蜜在土房局负责资料审核。有个男人要换房产证,换一半忽然跑来跟她说:不做了,不换了。why?男:你能保证,做出来新证和原来一模一样吗?闺蜜:对。男:不会多出一个人名吧?闺蜜:……不会。只是换证而已,你原来是什么样,做出来还是什么样。男:哦。那就做吧。然后第二天,他又来了:我不做了!闺蜜:?男:你不知道。那天我和我老婆一起来的,中间我有事走了,老婆把资料上交。她会不会偷偷加自己名字加上去?闺蜜:不会。男:哦,那就好。第三天……他又来了。这回带了老婆一起来。男:我把老婆也带来了,你要当面跟她说清楚,这个房产证换完以后还是不落她的名。我闺蜜:……他老婆也很不耐烦。我闺蜜终于把证打出来了,他一看又跳脚。男:不是说和原来一模一样吗!我原来是xx路xx号,这里怎么是xx单元!闺蜜:现在统一都把号改成单元了。男:可是你先前说了是一模一样。想不认吗?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有录音!闺蜜:祖宗啊,你饶了我吧。他去找我闺蜜领导:你看你们办事员,前面说过办证前后证件是完全一样的,但这里改了!(放录音)领导:给他改回去,他要号就给他改成号!第215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说来也怪,明明这人才是阶下囚,可是在他目光注视下,她却紧张得魂体都有些松散了。她当然不知道,如果未得宁小闲首肯,这牢房是谁也进出不得的。明玉香慢慢飘近,见他果然一动不动,这才放心又往前靠近两尺。定伯远肩膀一动,抬了抬手,结果锁链感应到他的举动,将他扣得更牢。金属晃动的当啷一响,她当即受了惊吓,向后飘飞出去数丈之远。明玉香的动作,像极了畏缩的小鼠。定伯远将她锢在身边多时,她一直冷淡而防备,他从未见她这副模样,反倒觉得有些可爱,不由得轻声道:“别怕,这些锁链锁住了我全身的力量,现在我与凡人也相差无几。”“当真?”她瞪大了眼望着他,似乎方才那只能言善道的炉子也说了同样的话。结果他才一点头,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啪”!她掴了他一耳光,打得又清脆、又响亮。响声在空旷的大狱中回荡,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又给了他正反十几记耳光,一边骂道:“这一记是替阿贤打的!”“这一记是代瑞儿打的!”“这一记是代渭南宗冤死的子弟打的!”“这一记是代白柳山庄里面被你杀掉的凡人打的!”……每一巴掌都是竭尽全力。直到她终于扇完了最后一记耳光:“这一记……是代我自己打的!”呆在第五层的穷奇感知到这一幕,不由得伸出小短手摸了摸自己的炉身,喃喃道:“看起来好疼呀。”心头恶气稍出,明玉香这才捂着脸,放声大哭。这短短几个月来的惊恐、愤怒、仇恨、茫然、悲伤,大仇得报的喜悦、痛快,还有方才得知了真相的无奈、苦郁,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逼疯了。直到这时,她才能痛痛快快,全无负担地发泄出来。定伯远力量被控,身体强度也只等同于凡人,挨了十几巴掌以后,面庞又红又肿,不复原来清隽。他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气,低声道:“莫哭,有伤魂体。”魂魄自然不会产生真正的眼泪。她如今淌下的泪水,都是自己的魂力,流得越多,对魂体损伤就越大。听了这几个字,明玉香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透过泪眼看他,发现他如今终于恢复了原先清冷疏远的气质。那是定仲贤还未被杀之前,她对这个大伯一贯以来的印象。那截断臂当真厉害,竟然令一位大仙人都变作六亲不认的模样。定伯远定定地望着她,温声道:“小玉,你喜欢的是定仲贤,还是当日春阳湖畔救起你的人?”明玉香一噎,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定伯远想了想,自嘲一笑:“也是,你很快就要转生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本不该再纠结于此。”明玉香冷冷道:“你向玄天娘娘提出那条件,以为可以补偿我和阿贤吗?”定伯远低声道:“我害了你性命,我就赔你一命;我杀了你丈夫,抱走了你的孩儿,我就赔你下辈子相夫教子,重享天伦。此生是我对不住你,幸好从今以后,你不会再记得我了。”明玉香咽下一口气,捏着拳头道:“回去以后,渭南宗会将你怎样?”“轻则封印,重则抵命吧。”他说得淡漠,像是面临未知命运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只有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明亮,“小玉,你希望我被封印,还是更愿我死去?”明玉香蓦地抬头……有料,有料啊!穷奇正听得入神,冷不防宁小闲的声音自魔眼响起:“偷听了那么久的墙角还听不够?炼丹去!”圆滚滚的炉身都冒出水蒸汽了:“是,是,俺这就去!”怪了,女主人又不在狱里,怎知它又在扒墙角?难道是将心比心?话说回来,它怎么觉得女主人特意要安排这两人再见面呢?分明是苦大仇深的夙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