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监国,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一点。那是正宗的、传说中的锥子脸啊!他的天庭开阔,鼻梁挺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的,唇如弓形,薄而带着微红的血色。简单来说,这张脸就像是大雕塑家照着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刻就的,真正的黄金比例,绝无一丝瑕疵。他站在小山般的巨兽背上,一身戎装,披风却是血一样的红,在劲风中猎猎作响。这一刻,连宁小闲都觉得唯有四字形容他才是最合适:战神下凡。乌谬望向大都民众的眼神却是漫不经心的,或许他这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场景。不过这时候他像是看到甚有趣的物事,忽然微微一笑。若说这人原先像尊雕塑,精美却冰冷的话,这一笑却是璀璨如星河,又犹如漫天乌云当中透出来的第一缕阳光,让人觉得心底都是亮堂而温暖的。最特别的是,他看向任何人的目光,认真专注得就像是眼中只有这一个人,再容不下别的。夹道的尖叫声一下拔高,险些要震破城墙了。宁小闲就听到身边几个蛮女捂着心口,颤悠悠险些儿哭出声来:“监国莫要再笑了,再笑我就晕了!”这一刻,她倒是不怪这些女子花痴,因为连她自个儿都忍不住要鼓掌赞一声:“完美!简直不给别人活路!”这位大监国之俊俏已经不下于长天,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温仪多情,一个傲慢冷峻,乃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乌谬本身位极人臣,文韬武略样样在行,饱受沙度烈人爱戴,自己偏又生得这副好模样。王都的大姑娘小闺女们见过他以后,身边的男人哪里还入得了眼?这真是不给其他男人一点儿活路啊。不过她才刚刚夸完,就感受到擂台上投射过来的丝丝杀气。她眨眨眼,一抬头果然望见长天阴沉沉地盯着她,目光别提有多么不善了。……是喔,她怎么忘了自己随身带着天下第一大醋坛子,她这么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夸赞其他男人,他怎么能乐意?长天在台上打擂,神念却紧紧锁定在她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宁小闲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不过这个时候,她敏锐的听觉也捕捉到了啚炆的车中传出来的一记轻微的抽气声:“那就是大监国!”声音中充满了惊奇和难以置信,最关键的是,这是个女声。啚炆淡淡道:“对,那就是大监国。你既然喜欢他,不妨下去寻他,就和我父王的妃子一样。”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宁小闲也辨出他话语里藏着的戾气。这女子失声说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干了怎样一件蠢事,当即改口:“也,也不过如此,在我眼中只有殿下您英明勇武……”啚炆笑道:“只是在你眼中么?”风行水云间说求点啥好呢?让乌谬童鞋替我求一打月票吧^_^第2174章 首度交手“不!”宁小闲虽未亲见,但想来车里那名侍姬大概脸都白了,正要再辩解,啚炆已经抬指往自己唇前一竖:“嘘——!”他轻声道:“不用再说了。”而后,宁小闲的耳力就捕捉到很轻微也很清脆的咯喇一声。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宁小闲来不及细思这个声响背后的几重含义,因为此时王军行进的方向,正是金刀卫的擂台!巨兽越走越近,在地面上踩出了沉重的脚步声。最后,整支王军在擂台前方停住,整齐划一。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而肃穆,受它感染,围观者的声浪不由得渐渐小了下去。宁小闲的心反倒提了起来,这一出可不在计划之中。守在擂台边上的主考官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弯膝跪倒下去,长长道了声:“恭喜监国凯旋!”他这一带头,周围的蛮人也跟着纷纷跪倒。偌大的广场上哗啦啦一阵响动,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十五息后,全场几乎没有站立的人了。所有人尽皆跪倒在地,心悦诚服道:“恭迎监国凯旋。”碍于形势,宁小闲也只得跟着跪了下去,暗暗将乌谬腹诽了百遍。除了少儿时代跟着舅妈去庙里进香,她还真没再跪过谁来。然而这里是沙度烈,啚末就公开宣布过,但凡是乌谬所到之处,“见他之面,如我亲临”,所以包括啚炆的护卫队也要从座骑上翻落下来,和其他人一样跪倒在尘埃当中。啚炆的大车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乌谬目光一扫,也看到了这架车,微微一笑,随后继续往别处看去。长天倒是比宁小闲幸运得多,此刻依旧挺直了腰板,伫立在擂台上。不独是他,所有守擂者都是这般。沙度烈是敬重勇士的国度,无论谁站在擂台上,都有权不对王者下跪。此外就是王廷中的刀卫行使守御之职,对王族成员也不必行跪拜之礼。她一直怀疑,这必然也是长天化身重泯去金刀卫竞争上岗的理由之一。乌谬端坐不动,往上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他的声音饱含磁性,是很悦耳的男中音,又因长期手握大权而带出了浓浓的威严,听起来就有两分理所当然的疏远和傲慢。却不讨人厌。在周围一片簌簌起立声中,他的目光在台上的几位擂主身周一一扫过。那目光饱含威煞,普通人莫说与他对视,就算低着头任他看上几息,恐怕也要心跳如擂鼓,很快晕厥过去。当然,能站在台上的都不是一般人。长天的擂台在左起第二个,乌谬一个个看过去,很快就望向了他。宁小闲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停住了。她知道长天伪装的功力深厚,可眼前这一位也不是普通人。他能成功瞒过乌谬么?在她忐忑不安的同时,居高临下的乌谬,目光终于落在了长天身上。后者保持着平视,并不与这位如日中天的大监国四目相对。只从这个动作,宁小闲就看出他心怀忌惮、不敢托大。如他们知觉这样灵敏之人,往往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然而长天这个动作也不会引起旁人怀疑,算得上中规中矩,也不卑不亢,因为就算在沙度烈的大都当中,胆敢站在乌谬面前直视他本尊的人,也实在是不多。乌谬的眼神在“重泯”身上扫视两遍,而后轻轻巧巧地去观察最后一个选手了。呼,成功蒙混过关。周围所有人几乎都心率不齐,尤其在场的无数女性,所以宁小闲毫不掩饰地拍拍自己胸口,长舒一口气。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这乌谬的气场强大自不待言,似乎连观察力都是一等一的敏锐。可惜这一回合,长天胜。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进行了首度交手。乌谬收回视线,向主考官道:“众勇士的资料呢,递来与我。” ', ' ')